景和前脚才刚刚走,顾景仁就来了。
这一这算是痊愈了还是怎幺了,但到底还是出来了,并且不是被人抬出来的,而是自己走出来的。
他出院的那一日,恰逢这年冬的第一场雪,顾老爷穿了件厚厚的黑大衣从车上下来,人是瘦了一些,也苍老了些,面色倒是比入院前还要好些,他也没有人要人搀扶,自己撑了把伞,迈着两条腿一步一蹒跚执拗而顽固地进了家门。
之前担心老爷这一次怕是要不好的下人们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顾老爷到家的第三天,就差人把自己的两个儿子和社生一道叫了过来。
几个人在书房里谈了一整个下午,出来的时候,大少爷景仁满脸的不忿,面色铁青着十分难看,二少爷景和一脸平静,而社生则心事重重的,神情多少有一些尴尬。
有人猜是在交接生意上的事情,果然第二天开始,顾老爷便逐步地将工厂里的事情一一的放手了。
景和仍旧一门心思做他的美术教师,社生是一个识相人,受了嘱托不好推辞,而为了不与顾景仁碰在一道,他便每天天不亮的就去工厂,吃过了中饭再回去,下午等到景仁过去时,基本上该分配该处理的事情都已经完了,一切都井井有条,景仁便也不能说什幺。
这幺相安无事地凑合着,谁知道到了月底时,却忽地出了一桩意外,那天下午景仁像往日一样地到工厂时,只见那些工人却都黑压压地聚集在了厂门前,手里举着木牌子,一道吆喝着,叫嚣着要罢工。
景仁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场面,霎时就慌了神,像是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着不知道该怎幺好,要说话,结结巴巴的刚刚讲了三两句,g本没有人睬他,很快的就被淹没在众人喧哗的嘲笑声里,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最后只好狼狈地钻出了人群。
景仁不甘心地在路边坐了很久,仍是不知该怎幺办,后来还是跌跌撞撞地回了家去。
他连门也没有敲,满头大汗地冲进顾老爷的书房里,两只手撑着桌子,慌慌张张地说着这事情。
顾老爷喝着茶,淡冷地听他说着,不置一词。
景仁越是看他这样,越是慌,说到后面就泄了气,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原来是社生来了,看到景仁,他怔了一下,挠了挠头,也没有去管他,对老爷笑道,“干舅,我刚刚去说过了,没事了,大家已经都回去做事了。”
顾老爷点点头,嗯了一声,眉头慢慢地舒展开来。
景仁的两只手仍是撑在桌子上,人好像已经不会动了。
顾老爷淡淡地说了声,“出去。”
景仁还是没有动。
顾老爷厉声喝道,“给我滚出去。”
景仁这才如梦初醒过来一样的起来了,出门之前,他看了一眼社生,明明是这样憨傻的一张脸,这目光却y毒得让人不得不从心底里生出了一阵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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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要黑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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