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璎愣了一下,感同身受的情绪让她的泪水也扑簌而落,狠狠掰开了慕绯的手哽咽道:“绯儿,我知道你想师父了,想回家了...我也想!我们都是一样的,知道么!你千万不能自暴自弃,好好养伤,伤养好了我们立刻就离开这里,杀也要杀出这里!”
慕绯哭得脸颊一阵嫣红一阵苍白,她有些虚弱地摇了摇头,泪水淌过含笑的小酒窝,此刻她的心里全被南雪衣占满,连对红莲教的仇恨都没了放置的余地。她又望着朗月当空的窗外,话里几多甜蜜,几多凄凉:“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有谁为师父研墨呢?师父会不会很不注意身子,会不会没日没夜地铸剑...她会一个人在琴坊抚琴吗?她会怪我这么久都不回去吗?她会站在山庄门口等我吗?她会戴上我送她的簪子吗?”
“师父也会...这样想着我吗?”
她的话字字都扎在玄璎心上,玄璎心乱如麻,这些日子以来的各种焦虑压抑也全都隐忍不住了。她上前紧紧抱住了慕绯冰冷的肩头,相拥而泣:“别哭,绯儿别哭了!师父不会放弃我们,也许她正想办法,也许庄里也乱作一团了...好好养伤,伤好了我们就离开这鬼地方!”
玄璎话音刚落,小屋的门忽然被人狠狠推开,露出了一个健壮修长的男子轮廓。原来龙阳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暗影中的俊脸也是热泪纵横,嘴唇却是执拗地抿着,似是决不向眼前的绝境认输。
“绯儿,师兄带你出去走走吧!”只听龙阳柔声道,走到床前,将拂光祭司送来的一把木拐杖递到了慕绯手里。“床上躺久了心情必然憋闷,我搀你出去圣湖边看看月亮,有好多邪教徒正在湖边放莲花灯祈祷,似乎离弑君行动的日子不远了...”
慕绯一听“弑君”这两个敏感字眼,一颗心就咯噔一下乱跳起来。眼中的凄迷忧郁转瞬化成了一种无人堪破情愫。慕绯接过拐杖,在龙阳和玄璎的搀扶下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破涕为笑道:“那就出去看看吧,麻烦师兄了。”
龙阳笑着搭过她的臂弯,慕绯刚刚站直了双腿,忽听得玄璎一声惊叫:“哎呀!绯儿,你好像...好像又长高了很多!”“啊?”慕绯有些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看了看自家师姐的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龙阳也上下打量她许久,点头附和道:“好像是啊,绯儿好像只到我肩膀吧,现在都快到我鼻尖了!”
慕绯扑哧一笑,脸颊飞红:“我到你肩膀?那是多少年前啊!兴许是我睡太久没站起来了,师姐错觉了吧?”
“不不不,不信你和凌师姐比一比,应该是比师姐都高了!”玄璎笑得眯起眼,深信不疑:“师父和师姐差不多,如今绯儿恐怕比师父都高了!”
“哈哈哈!”龙阳挑眉邪邪一笑:“我们家小师妹莫非是被蛇妖咬了一口,吸了它的j-i,ng华纳为已用了,早知如此我也让它咬一口,说不定能把我变得更加貌比潘安,玉树临风!”
“那师兄回鬼林子里去找蛇妖吧!”慕绯眉尖轻蹙,一把推开龙阳,板起脸嗔怒道:“满口胡话的家伙,别再碰我!”
言罢慕绯自己撑着拐杖慢慢走出小屋,龙阳尾巴似地跟了上来。师兄妹几个人嬉笑怒骂一番,心头的y-in霾忧伤终于缓解。慕绯嘴上凌厉,心里却慢慢漾开了喜悦的甜蜜,还真想立刻找到凌师姐比比个头,若是回去以后师父见她个子长高,一定会很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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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绯拄着拐杖,与师兄龙阳一起站在苗疆圣湖之畔,吹着凉风习习,聆听万籁俱寂。星光暗淡,圆月如盘,倒映在深蓝色的湖中央对影成双。师兄说的没错,圣湖的另一岸果然漂来了许多红色的莲花水灯,影影绰绰,如梦似幻地悬浮在水波之上,又是美丽又是诡异。
“师兄,邪教徒又在搞祭祀么?”慕绯想起中原许多地方也有放水灯的习俗,但同样的事在苗疆遇到就会让人心生不安。龙阳眺望着远处,神色颇有些凝重地答道:“是在为逝去的亲族祈祷,这两年朝廷挥兵南征,一直都想侵占苗境,奴役苗民。别看苗疆土地贫瘠,但也是依山傍水,有圣湖有雪山,在古传说里都是让汉人十分向往的仙灵之地啊!苗人本是民风淳朴,但面对强大的中原大军,就偏离正道搞起了邪门秘术。就算红莲教兴盛至此,也只能选择弑君暴动的不归路...归根究底,各为其政各为其民,谁又说得清对错呢!”
“绯儿你看啊...”龙阳指着那些漂到近处的莲花灯,笑道:“你养伤昏迷的日子,我和你两个师姐日日都在接受邪教的思想熏陶!在红莲教的教义里,每一个人的r_ou_身里都有一个莲花形状的轮室,当人死去的时候,那朵莲花就会在体内分崩离析,失去j-i,ng血,灵魂就会脱离那座轮室寻找新的载体。所以我们的灵魂是永生不灭的...”
“r_ou_体是一座莲花,而灵魂是不灭的。”慕绯喃喃重复着他的话,唇角微扬,却透着淡淡的凄凉与怀念。如果人真有灵魂,那么父皇与母妃会在冥冥之中看着她么?看着她在一次次的浮沉与磨难中长大了,甚至也能看到她与师父违背伦常的相爱么?
水天尽头,夜风摩挲脸颊,红色烛光灿烂,可再美的风光少了最爱的人同享,也只剩了遗憾...
慕绯只觉心中酸楚又汹涌而起,相思成疾,念念难忘,即兴吟诗道:“花容月貌未可期,吹气如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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