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事,旁人根本分辨不出。
她两个月未见扶澜,早已思念至极。两年的陪伴点滴过心,人非顽石,便无关风月,这感情也已深入血脉。她去找他,听闻他受伤,心中忧急,想要亲自照顾他,岂料他待她冷淡,婉拒她的好意。她只当他还气她分别前的抗拒,在永乐宫想了一夜,将这两年时光逐一回顾,终是发现扶澜早已深植入心。
她穿上苍羌的青鸾裙,梳起临仙髻,眉间点上莲纹,将他约到北望楼上,怀揣着少女的羞涩,向那个“扶澜”倾诉满腔柔情。
她说她从踏上和亲之路就已抛却过往;
她说她这辈子只会是他的妻;
她说她早已准备好,成为她的妻子;
她说她愿意与他此生携手,辅他帝王路……
只是因为,她爱他,没有多余的原因。
他怔怔听着,看她在自己眼前褪下青鸾裙,缓缓展露白玉无暇,美得让人疯狂。
她朝他伸手,依到他胸口,听他胸膛怦然而动的心跳,最后迎来他失控的缠绵。
他们在彼此唤对方的名字,她叫他“扶澜”,只是因为情动,他只回应她一声声的“长宁”……
一声又一声的“长宁”,非关情动,只是他痛苦至极的倾泄。无法宣之于口的爱,被她当成另一个男人的悲哀。她在他耳边每提一次“扶澜”,每说一句“爱”,就像刀刃划过。
漫长的岁月里,他从未有一刻忘记过她,可她却已经不再是他的长宁了。
她忘了他,忘了天真烂漫的过去,忘了雪地里的笑和无数次的追逐,她眼里只剩下扶澜。
她已经与他告别,他却停在原地。
她永远不知道,那夜的刻骨缠绵,左尚棠有多痛。
她在绽放,他却在凋零。
……
“我怀孕了,他也越来越像你,像到我根本无法分辨。”长宁苦苦笑起,和着泪水。
左尚棠怕她知道真相会恨他,也怕她痛苦,所以用尽一切办法扮演扶澜,伪装成她爱的人,温柔体贴,守着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可终究这些并不属于他,这一切都是扶澜的,他想拥有,只能永远变成扶澜。
“告诉我,你为什么让他扮作你的替身?”长宁看着扶澜的眼睛问道。
扶澜手心中的丝被皱作一团,开口时声音喑哑:“我在赤霞关受了重伤,怕被外族知道了会大举进犯,将我苍羌吞噬干净,所以要他进宫扮成我,隐人耳目……”
“就只是这样?”她泪水爬过脸颊,“难道不是因为你嫉恨他日渐强大的名望与势力,所以设计骗他进宫?”
事到如今,他还在欺骗她。
扶澜不敢再望她眼眸,他沉默了许久,才缓道:“是,我嫉妒他。他是我亲弟弟,是带着怨恨回来的,我与他之间注定只能活下一个人。他回大梁不过四年时间,已经建下累累战功,收伏三大部族追随于他,麾下人马早就超过我,终有一天,他会要夺走王位,夺走江山,还有你。”
左尚棠的旧事,他早已查得清清楚楚,这其中也包括长宁公主。
“所以,你设了一盘必输的棋局给他?”长宁眨去睫上泪水,“而我……我是你这局里最重要的一枚棋子,你知道他爱我,故而利用我骗他假扮成你进宫。”
他想杀左尚棠,又贪他手中握着的那三族势力,便设下毒局,以受伤为名,先骗左尚棠说她在宫中有险,要左尚棠扮成他在宫中稳定局势,将他困在宫中。他再扮作左尚棠,暗中或收伏或瓦解这三族之力,夺走左尚棠之势。
“他也不笨,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可那时我已有身孕,他顾及我的情况不敢放手一搏,一直与你斡旋,直到我即将临盆,时局已然紧迫,他无奈之下把我送往西子岭的行宫避祸,希望我能逃过此劫,也想与你最后了断。可不想……不想你竟让人通知我宫中有变,将我从行宫里骗出,又设计让布玛族人以为你在我马车里,骗他们伏在西子岭下刺杀于我。”
长宁越说越快,不再给扶澜说话的机会。
那天下着滂沱大雨,又恰逢她临盆,她的马车上只有一个稳婆和一个侍女,她强忍分娩之痛冒死赶回,只是为了救他,可等到的却是布玛刺客。
那天左尚棠与他在大梁皇城中对峙,皇城中的人早就被左尚棠替换过了,两人所带兵马势均力敌,扶澜没想到他如此难对付,既便最后能杀他,也要付出极为惨烈的代价,所幸,他设了后招。
“你告诉左尚棠,布玛族人要在西子岭下刺杀我,如果他想救我,只能一个人离开大梁赶去,否则就要和你在大梁决出生死。”长宁继续说着。
若他们在大梁放手一搏,他根本赶不及去西子岭救她,那她与她腹中孩子都会死。他在王位与她之间作了选择,放弃最后一丝机会,单枪匹马去西子岭救她。
“扶澜,整整三十七刀啊,他为了救我伤到体无完肤,你怎能狠心至此!就算为了王位,你要与他拼个你死我活,也不要如此残忍啊!”长宁揪起扶澜衣襟,双目通红地质问他,“他死之后,你为免世人看到他的面容,就一把火焚去他的尸身,只立了个衣冠冢供世人瞻仰,将军威名赫赫,为苍羌建功立业,值得世人纪念。”
没人知道狼王将军真正死因是何,他依旧是个英雄,追随他的人不会替他报仇,只会归顺苍羌,扶澜兵不刃血顺利接掌他的势力,成就帝王霸业。
可扶澜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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