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并且会做龙虾焗饭。”
杨晓童说:“请是可以请。但有个硬性条件。”
“什么?”
“必须名叫张莞尔。”
张莞尔低着头吃吃地笑:“她符合。”杨晓童也笑,在她身边的座位坐下来。
张莞尔问:“你不问我,怎么会来?”
杨晓童平静地说:“我怕问了,你又要走。”
☆、第12章
(十二)
假设“同理心”不是一个虚构的概念,假设人与人真能易位而处…假设她是杨晓童。那么,对着一个害他受十年牢狱之灾的、背弃誓言、另嫁他人的女人,对着一个在他的生命中说走就走、想来就来的女人,她会说些什么?
张莞尔不知道。但无论如何,不会是一句认命的、甚至知足的、毫无为自己不值的“我怕问了,你又要走”。
张莞尔不由得心酸,对杨晓童说:“这样的女人,留她不值得,请她走也罢。”
杨晓童指一指自己的心口:“可惜,这里不舍得。”
张莞尔留了下来。
一楼是店面,二楼就是杨晓童的住处。
杨晓童的住处,是一处老式的两居室。租的。两间卧室门对门,中间夹着卫生间,外边是一间门厅,一间厨房,厨房连着阳台。
杨晓童收拾主卧,要让给张莞尔,自己则搬去客房。
张莞尔对此并不置喙。
论情分多绵多长,论名分什么也没有。
她还是旁人的法定妻子呢。
张莞尔倚门站着,看杨晓童换被罩。
杨晓童换被罩的方法很奇怪。他将整个衬里都装进被单,自己也钻进去,钻在被单里面将衬里的四角抻平。
感到张莞尔在看他,杨晓童抗议:“张莞尔,一直盯着我看,也看不够吗?”
他这是被看毛了。
当杨晓童尴尬了、没有安全感了,就会呛声或开玩笑。这是他的自我保护机制。
咦?她都记起了?
有些事在脑海中刻得太深,也许从未忘记,也许只是忘记了想起。
张莞尔笑,莫名想逗逗杨晓童:“这样看你,蠢蠢笨笨的,很难尊重呢。”
杨晓童果然不服气地从被单里钻了出来,表情只能用“横眉立目”来形容。哪里还是之前在咖啡厅里用面瘫表演平和的帅老板?
杨晓童问:“你说,该怎么换?”
张莞尔挨着杨晓童侧身坐了下来,轻轻抱了抱他,说:“交给我就好了啊。”
安顿好了,张莞尔去洗澡。
卫生间大概三四平米的样子,没有整体浴室。洗手台与马桶在外侧,浴帘隔开热水器。马桶盖上摆放着洗发液与沐浴露。
杨晓童沉着脸说:“我知道你住惯大房子,委屈了。”
张莞尔回过身,平静地问:“你嫌弃我曾委身他人吗?”
话音未落,杨晓童急着打断:“当然不。”
“我当然也不会委屈。”
自此,两人再也没有类似叙旧的对话。
杨晓童是怎样度日如年,张莞尔不问也知道。张莞尔有怎样的苦衷,杨晓童知道张莞尔不想解释。
只当那十年凭空蒸发了吧。
也许,两人都惧怕触碰过往的伤痕,更惧怕揭开冥冥之中某样已知的不可知。
像借来的时光,每一日、每一秒,都金贵无比。
舍不得试探、舍不得虚度、舍不得不快乐。
做生意是件很辛苦的事。要亲身经历,才体会得到。
早晨八点开张,六点就要打扫、准备。晚上十一点打烊,清点完、拢了账就过凌晨了。午、晚餐时忙到脚不离地是正常,少人的时段一样要盯着。
日复一日,将人栓得死。
张莞尔的拿手好菜,龙虾焗饭,并没上得菜单。
童老板认为此味只应家里有,不愿与客人共享。
张莞尔乐得做甩手老板娘。嗯,非官方老板娘。
每周仅有的不那么快乐的时光,是周三下午。
每周三,岳青会开两小时车,从t市到x市。在下午两点,踏进“笑颜”的大门。风雨无阻。
她喜欢做转角处靠窗的位子。点莎朗牛排和希拉红酒。
张莞尔用她为数不多的、尚未归还数学老师的几何知识算了算,认为岳青的位子,很适合偷眼观瞧柜台后的杨晓童。心下不由得以指数级增长出许多不爽。于是,特意关照厨房将牛排煎到十二分熟。亲自送到岳青面前。
岳青慢条斯理地切牛排。当然,客观条件是煎到那么老,想快是不能的。
岳青垂着眼睛说:“你知道我来这不是为了吃牛排。我是乐得慢点吃,多看小童一会儿。”
张莞尔也不恼。她一双翦水大眼,特别适合扮无辜:“吃不到,难道还不让你多看一会儿?我是诚心帮你的。“
岳青盯着张莞尔说:“我是真看不上你。鬼晓得你哪里好。”
“鬼晓不晓得我不知道。小童是晓得的。”
岳青居然笑了:“是,他晓得。”
一会儿,岳青说:“王睿安不会善罢甘休的。听我爸说华夏影业业已草木皆兵。这里距离t市不过两小时车程。他找到你是早晚的事。”
张莞尔不说话。她不见得天真到忘记,她在过的,是借来的日子、偷来的时间。是借,就有期限。是偷,难免落网。
岳青继续说:“也不要想出境了。王睿安已布置好。你到海关,就是被带回去的时候了。”
张莞尔苦笑:“一条活路也不给呢。”
岳青说:“总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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