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殿稍作休息后,她转身要了套宫女服套上了,准备出宫。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轩哥哥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要再去劝劝他。
而等她好不容进了王府,迎面碰上的便是正装打扮的稷轩,看样子是要出去,而且面有急色。
“你怎么来了?”
“我来跟你说件事。”
稷轩招呼管家,“把马换成马车。”
转而又对庆安说:“跟我们一起回宫,车上说。”
庆安迷迷糊糊就被拉上了车。
马车驶出王府后,稷轩轻轻搂住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问道:“对不起,没能和你的家人打好关系。”
庆安心里有他,见他心绪带着消沉,一时间想说的话又说不出来了,几经挣扎,她最终还是说了:“没关系。最重要的是我。”
好一阵后,稷轩才好一些了,庆安试着问:“你进宫干嘛?”
“我也不清楚,宫里来的人说是皇上急招。不过根据情报,可能是皇上病重。”
两人一路无语后,在宫门前分开了。顺利进宫后,庆安又径直奔向了越贵妃,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可却扑了一场空,越贵妃宫里的人告诉她,皇上召见,娘娘不在。
这才半天的功夫,能发生什么事情啊?
皇上怎么不连她一起召见了呢,这样就能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啊。
沮丧的庆安回了储秀宫,一睡就是六个时辰,再次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而且这还不是自然醒,是宫女将她叫醒的。
一睁眼,庆安眼里就带了杀气,不知道她爱睡吗,居然敢叫醒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宫女也了解庆安的性格,见她醒了就知趣跪下了,“郡主饶命,越贵妃请您过去,说是十万火急,所以奴婢才胆敢叫醒您的。”
庆安用她那还不是太灵光的脑袋想了想,姨母的召见应该跟昨天的事情有关吧,她赶紧爬了起来,穿了衣服就走。
到了越贵妃的寝宫,她还没来得及请安呢,越贵妃劈头盖脸便来了一句,“去,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说服稷轩跟我们站一边。”
“姨母,怎么了啊?你不是……”
“别废话,听我的,快去。”说罢,还将庆安往门外推。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您不跟我说清楚,我都不知道拿什么来劝他呀。”
越贵妃脸上似乎是很着急,她想了想说,“稷轩心里肯定特别难受。”
“姨母,你能别卖关子了吗?到底发生什么了?”
“皇上昨日和太子谈话后病危,但却还不忘召集战远王,宣布分藩。”
庆安退了两步,心乱如麻。
分藩?
这都是多故旧的词了。
她听父亲谈起过分藩,那是为了削弱皇子的力量,将皇子送离京城,远离皇权。上一次分藩,还是在皇上的父亲的时候发生的,那时天下初平定,皇帝为了保障自己的权利,将身负军功的弟弟分藩了出去,那皇帝在位的余下几十年都未曾让这位兄弟再踏入京城半步。
如今益文帝竟然要这样的事情在轩哥哥身上上演……
况且,古来,分藩的都是帝王分藩自己的手足,现在益文帝却在自己病危时还不忘帮太子铺平道路,这……太子是亲生的,难道轩哥哥就不是亲生的吗?退一万步来说,帝王的偏爱无理由,那从政-治目的上来说,轩哥哥骁勇善战,是守卫边境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样将他弄走,真的好吗?
不外乎姨母要说轩哥哥心里难受了。
可怜的轩哥哥岂止是难受,应该是心如刀割吧,毕竟他曾以为益文帝让他从边境回来,是为了给他委以重任的。
庆安告退了,她不要去劝他,但是他这么难过的时候,她一定要在他身边陪着他。
~
东宫内,稷祥疲倦地坐在若依边上,看着她熟睡的容颜,心中涌起一阵心安。
熬了一夜。
昨天的心情真是跌宕起伏。
益文帝无故晕倒,叫来好几个太医看了都没折,最后还是一个年轻些、敢担责任的太医,用了非常方法,挤压了几次益文帝的腹部,才将他唤醒。
然而醒过来的父亲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定要叫来稷轩和越贵妃。
等到他们两个都到了身边,他一脸正色地宣布了,他要分藩稷轩去云南的事情。稷轩的神情可以说是落寞,也可以说是凄惨,他都看在眼里,毕竟父皇的用意太过于明显。这种重要的事情,本不该让女眷参与的,但是益文帝太心急了,便让越贵妃代替了左家,目的便是在左氏面前宣布自己的决定。
吩咐好一切的事情后,益文帝又睡了过去。
急坏了一众人。
益文帝说过什么暂时也都不记得了。
太医故技重施已经没有效果,人就是醒不过来了。折腾到后半夜,太医松口说性命暂时无忧,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越贵妃和稷轩这才回去了。
稷祥向稷轩投以关爱的眼神,却看出稷轩的眼镜无神、麻木,就好像心口没有东西,整个人是牵线的木偶。
迷迷瞪瞪之间,稷祥感受到柔软的手正在轻抚他的脸颊,他卖力地睁开眼睛,看到若依一脸淡笑地看着他。他挣扎着竖起来,去给她拉被子,疲惫而沙哑的声音讲道:“不要起来,想要跟我说。”
“我睡太久了,就想起来坐坐。”
“那你坐了多久了?”稷祥看了看四周,“我睡了多久了?”
“半个时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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