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会断了联系,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我是江佑容三十年来除了他妈之外一直呆在他身边的女人。可这一次,我整整半个月没有主动联系他,他在头几天打过两个电话给我,我都没接,他也就沉寂了下去。对此我的解释是他心里有鬼,没那个脸来面对我。然而后来事实证明,集团最近接了个大案子,江佑容忙得脚丫子朝天,开会、考察、出差,连女人都没时间泡,更别提我了。
我的抑郁像冬天里的一把火,在萧瑟的大风里熊熊燃烧,越烧越旺,烧到最后连自己都没了脾气,每天除了上班就坐在公寓凌乱的床上,感叹岁月催人老,好男人实在太少。
十二月初,在我悲哀地发现朱喜喜即将成为江佑容时代里的过去式并为此百感交集时,美珍出现了。那是一个风雨交加、地面湿滑的晚上,美珍一手提着包,一手抓着伞,脸色青黑地站在我家门口,我望着她卷发上的雨珠子,觉得很是惶恐。
“快进来,怎么头发都湿了?“
“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我倒了杯热水递给她。
她捧着水哆嗦了好几下,才从大包里拿住个纸袋子放到茶几上,没好气道:“喜喜小姐,你认为我风雨交加地跑过来能有什么事?这是江总出差时给你带的,全球新品,还没有推向市场,吩咐我连夜给你送过来的。”她热地加重了连夜二字。
我往纸袋里瞄了瞄,好像是护肤品一类的东西,根据江佑容的理论,他送我衣服是因为我自己买的衣服太土,他送我首饰是因为看不惯我戴二十块一副的塑料耳环,那他送我护肤品是什么意思?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美珍本来正在喝水,看见我的动作后被抢了一下,捂着唇线饱满的小嘴就开始咳嗽。我吓了一跳,连忙递纸巾给她:“你没事儿吧?”二十五的女人摸摸自己有没有皱纹也是很正常的嘛,美珍好像也太大惊小怪了……
她一面咳嗽一面摆手,断断续续地开口:“没什么,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哦,”我站起来,把茶几上的纸袋塞回她的包里,“我送你出去。”
她皱起了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笑着眨了眨眼睛:“送你的,美珍。”
“我不需要。”
我看了看她光滑细腻的脸蛋,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那你帮我还给佑容哥吧。”
美珍看了我一眼,皱了皱眉头:“我走了,你不用送了,外面冷得很,你要是感冒了,倒霉的还是我。”
我很尴尬。
……
半个小时后,门再次被敲响,我不情不愿地爬下床,开门,然后石化。
江佑容站在外面,顶一个毛爷爷式的发型,还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水,看到我,他嘴角一弯,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然后非常淡定地脱下大衣,顺便甩了一地水花:“可爱的小姐,愿意收留我这个可怜的卖火柴的小男孩吗?”
小男孩……我抖了一下,然后坚决地摇头:“不愿意。”
“喜喜,你真残忍。”他微笑。
“没办法,”我摸着鼻子,“你这个样子,会弄脏我家地板的。”
他望着我,然后点点头,将大衣往地上一扔,利索地解开皮带扣,踢掉鞋子,甩掉裤子,然后弯腰,对着目瞪口呆的我微笑:“请问,喜喜小姐,这样可以了吗?”
“喜喜,给我冲杯咖啡好吗?”
“咖啡在茶几下的盒子里,热水壶在厨房,你自己冲吧。”
“只有速溶的,我要现磨的。”某人还在挑剔。
我拿着塑料桶走出家门,把地上那些价值五位数现在重量也有十几斤的衣物装进桶,不耐烦地喊回去:“只有这一种,爱喝不喝。”
后面没了声音。
我走回去的时候,江佑容已经缩在那仅容一人的沙发上,披着我的小飞侠睡衣,捧着杯热水,眯着眼笑,像极了一条大尾巴狼。
江佑容二十五岁接手集团事务,据美珍等一干他身边的人描述,江佑容相对于其他身居高位的青年才俊,脾气是温和的,待人是亲切的,但不代表他对待敌人会像春天一样温暖,也不代表他做事不雷厉风行,更不代表他会一边秀着腿毛,一边傻笑。
美珍说,江佑容对我是不同的,这种不同,是因为大哥哥对小妹妹特有的温柔气场,还是对待傻b的人,就得用傻b的态度?
我搬了个小板凳在他对面默默坐下。
“原来你还收藏着我的名片。”他的指尖夹着一张小纸片。
我双眼望天:“是我的结婚对象给我的。”
“结婚对象?”他挑眉。
“是啊,不过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哦,为什么?”江佑容微微眯眼,一脸地兴味盎然。
“因为你。”我语调平静,表情淡然。
他皱眉:“什么意思?”
“不知道。”我继续望天,不想跟他说话。
“你的结婚对象是不是长得又黑又蠢?”他明显已经想起来了,但这种形容实在不算好听。
我不说话。
“你就是为了他不收我的东西?”江佑容的声音微微有些发冷。
“不关他的事。”
空气凝固,良久,江佑容轻轻叹气:“半个多月前你住在我那,第二天我送你回来,你的结婚对象大概是看见了你从我车上下来,等你进了楼道后就来问我是谁,我只是如实回答,说是你哥,我想如果我避而不答的话,他还不知道会想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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