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之真乖。”阿娘很少笑,可唯有这一次是真真切切只为了她的。
马车驶向的府邸,其高门广院,卫绾只粗略瞧了,便是知晓,这家的人也定不是凡人。一溜烟的蓝衣人硬是晃了卫绾的眼,可阿娘与他们像是甚为熟悉,轻轻颔首,便让为首的一个引着进了门,院中植树,本是七月时分,那树叶青葱,可还是花期,似是异种。
院中只有一少女,轻盈装束,美不胜收,她见了阿娘来,似是极欢喜那般,上前便是执了阿娘的手,阿娘见了故人,面上也是笑意不褪,她不曾拒绝:“经年不见,也是这般大了,岁月可是不饶人。”
唯有卫绾神情惶惶,她感受到了这少女身上的一股非常不好的气息,她本是一手牵着阿娘的手的,感受到这少女马上是要将目光落到她身上,赶紧是步子一转,绕到阿娘身后,一手扯着阿娘的衣摆,探了一点目光出来,可还是怯生生的。
少女面上的笑意却是因着卫绾的这举动愈发大了些:“师父养育,可是冰清玉洁得很。”
阿娘只道:“易之只是有些怕生。”却是没有别的辩解。
卫绾可委屈了,听也知晓这少女说与她的不是好话,阿娘这话说起来竟也是承认了,什么怕生,还不是拐着弯说她胆小么?
但两人似是有正事说,卫绾起先还有心听一些,但这并不比在敦煌城主府,两人用的尽都是些晦涩的句子,语速也快,府中门客多少会应了她的疑问,但这两人商议,虽然是不避忌,可也实在是欺负她听不懂,没多久,听得倦了,卫绾还小小地打起了哈欠。
少女也觉得自己是忽视了她,只一想,便是道:“小郎君无聊的紧了罢,我也有一妹妹,恰是同龄,今晚街上有集会,你们两人可要去玩耍一番。”
卫绾心痒痒,但她家教甚严,并没有立即应了,首先还是看向阿娘。阿娘彼时眉头紧锁,闻言,却是松了口:“切莫是要太放肆了。”
少女唤了一名蓝衣过来,耳语几句,那蓝衣不一会便是牵了一名扎着双丫髻的女童来,说是牵,但蓝衣的面色颇僵硬,明明是他牵着那女童的,可在卫绾看来,倒是那女童带着蓝衣走,女童衣装甚为华丽,看来这位少女还是很爱惜她这位妹妹的,其怀里还抱着一个陶响球,那陶响球随着女童的步子,球中石子不时泠泠作响,颇是清脆。
卫绾很早时便想要这么一个玩具的,可阿娘一直不给她买,城主父亲也是说此物玩物丧志,她再如何说,也不应她。便是冲着这球,随意哪样玩耍,卫绾也是要去的。
毕竟在卫绾眼中,同龄的小孩子莫不是傻的紧,只要随便哄骗一下就好了。可偏偏这日是遇到了克星,这女童颇为冷酷,只看到她目光黏在她的球上,便是道:“阿姊亲手与我做的,只有我一人可碰它。”
这话还没出口,便是碰了一鼻子灰。
少女闻言却是一笑,可阿娘瞧着那女童,面上忧色不减反增,而少女觉察了,只吩咐了两名蓝衣照看,也无要别的人手。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送出门了,卫绾可是舍不得,但阿娘真的是一眼都没看她,她还能如何?女童身上似乎是有不少吃食,这回嘴里塞了一个颜色颇为好看的糕点,说话出来都有些含糊不清:“大人们商议事情最是要紧,你这依依不舍样子装的是好,也是没人看的。”
有一种被拆穿的羞恼,卫绾跺脚:“我才不是装的。”
女童还是自顾自地吃东西,这话说出口,似乎她便是不用负责了般,再不理卫绾。
街上人有许多,两名蓝衣只能勉强让众人不至于走散,卫绾实在是对这些人来人往的场景不感兴趣,她只看着女童怀里的陶响球,估摸着要编出何种话来才能让人给她玩一玩,但她尚在思索,幸福便是来得如此之快,女童一把将陶响球塞进她怀里,连蹦带跳地跑到了一个地摊前,指着那上面几只面具道:“那个,那个,还有那个,我都要。”
听其语气,颇为兴奋。
卫绾一个人玩球还正是开心呢,但女童在腰间绑了几只面具后,面上也覆了一只金色四目的鬼面,她整理齐备了,又是将卫绾手中的陶响球又抢了回去。
卫绾一时不察,这被拿走了,也是气鼓鼓地道:“我还没玩够呢。”
“本来是我的东西,这拿便拿了,你玩没玩够,关我什么事?”
便是哑口无言。
卫绾扭头,但女童还有话说:“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就把这球给你玩如何?”
是很惊喜,但卫绾好歹是没失了分寸,她握拳在嘴边,咳了几声:“什么?”
女童便道:“前几日,剑南道听闻阿姊来了,迎接时特地是用了乐舞,就是这样戴着面具手舞足蹈,阿姊看了似是十分高兴,我特地记了步子下来,这两日练习,感觉也是纯熟了,我跳于你看,你便帮我看看如何?”
没有不应许的道理,可还是要矜持些,又干咳了几声,她觑着两名蓝衣道:“我一个小孩子也看不出什么,他们看了才知道你跳的好不好罢。”
“他们才不知,反正我如何都是好的,左右不过一群废物,有什么好问他们的。”
这话说的狠了,可两名蓝衣却也是不曾反驳。
卫绾看了看四周,也便是说:“那就择了一处开阔地吧。”
然而这场舞还不曾开场,便已是算作了结束。才离了人群不久时,一群黑衣人便是出现在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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