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把铅笔拿下来握在了手里,想要在重新梳起来时,才看见自己满手的米分笔沫,她对牟阳摊摊手,有些不好意思,“我去洗个手,你在教室先坐会儿等我?”
牟阳摇头,跟上了乔希,想问她过得好不好,话卡在嘴边却又说不出来,最后说出口的却是,“你在新采定了课桌椅和文具,物流只能送到镇上,你这边交通也不便利,晚泽本来想亲自送来,又怕你不见他,我……就给你送过来了。”
乔希正在洗手的动作顿了下,再侧过头,又只是笑,还是说谢谢,只又补了一句,“下午没课,跟我回去歇会儿,中午我下厨给你接风?”
牟阳又是愣怔,半天才问,“你会下厨?”
乔希洗完手,甩了甩,在模样惊诧的目光下,重又把头发盘起来,拿铅笔固定好,才吐吐舌头笑道:“也会做几个看家菜了,不敢说好,但应该也能入口。”
微湿的手拂过的头发,有晶莹的小水珠挂在上边,牟阳下意识地想抬手给她揩去,手抬到半途却又垂下,只是拉住了她的手臂,从头到脚地审视着她,乔希被他看得不自在,赧然笑笑,“我现在邋遢死了是不是?哎,要知道你来,该让你带些皮筋儿给我,带来的都坏了,没想到这东西倒成了稀罕的,这里买不到,新采上也没得卖。”
“乔希……”长时间的沉默之后,牟阳终于开口,“和我回去吧,乔董说让我接你和你外婆一家回去,外婆要是嫌原先的地方乱,乔董在市郊买了处房子,很清静的地方,周围景色也不错。”
乔希摇头,转过身走到牟阳身边,很自然地挽起他的手臂,倒是让牟阳浑身一僵,乔希却并未发觉什么,只是带着他走出学校的小院,指着眼前的群山环抱,和绿草成荫,说道:“这里不清静么?景色不好么?”
牟阳极目远眺,深吸了口气,青草夹杂着泥土气息的空气中,有着满满自有徜徉的味道,乔希的话,他没有办法反驳,只是默了下才又开口,“你也不用担心纪晚泽,他说……让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还是执意要离婚,他就签字……你一定不想见他,他也不强求。”
乔希轻松的笑容在唇角略略滞了下,才又重新扬开笑容道:“好……等你们都有空时,来这里郊游吧,绕过这片山,后边有条湖,可以在湖里垂钓,后边还有座小庙,我们捉了鱼,可以去那里烹了来吃。”
牟阳抬起眉梢,看着乔希神采飞扬的面孔,忽然不再想追问她,要不要回去,只随她一起笑了起来,“去庙里杀生烹鱼,你倒不怕和尚把咱们打出来?”
乔希俏皮地一吐舌,“庙里的大师父又云游去了,走时说过,大约不会回来了,庙里本也没什么庙产,这些年的香火钱,让他找人重修了几间客房,只说日后给旅人能歇歇脚罢了,这里偏僻,来人也不多,倒是能做个清静的客栈了。”
牟阳这回却是真的诧异了,“把庙改了客栈?谁经营着呢?也是大师的主意?”
“没人经营,只原来有个老知客,无儿无女的,便住在那,平时打扫,有人来了想歇脚也不要住宿的钱,只收些茶水费,在那里糊口养老了。”
牟阳想问,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和尚和庙,乔希却已经一拉他,说道:“走了,不知道你来,什么也没预备下,我还得去看看家里有没有能待客的东西。”
乔希真的去厨房里忙碌,牟阳在堂屋里陪着外婆喝茶,听见厨房里煎炒烹炸的动静,闻着隐隐传来的饭香,“小希变了很多。”牟阳说。
外婆眯着眼,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却并没有真睡,听见牟阳说话,就悠悠地开了口,“刚回来那些日子,小希大哭了几场,一直怨自己,怨自己对辛鹏和他母亲的遭遇无能为力,怨自己给她父亲带了这么多的麻烦,也怨自己把晚泽拉进了一趟浑水……”
牟阳些微吃惊,“小希要跟晚泽分开是因为怨自己,不是怪晚泽?”
“也许是吧,她没说离婚的理由,只是说自己无能,懦弱,却一味躲在后边扮好人。”
牟阳听得皱眉,“她怎么这么说自己?”
外婆张了张眼有些无奈地笑了,“她说得是过了些,但也不是全不对,她这些年,对很多人,很多事,的确是一直在逃避,只争取了一次,争取到了晚泽,争到了之后,却又躲了回去。”
牟阳动了动唇,下意识地想要为乔希解释,却忽然不知该怎么说,却又听外婆说道:“哭了几天之后,她每天说要出去走走,我想去散散心也好,哪知道,她却天天往庙里跑,那几天我才真是怕了,还以为她想不开要出家。”
说到最后,外婆一笑,“还好,倒不是,在庙里呆了一阵,反而把大师父给烦跑了,说不准备回来了,庙多不要了,我这才放心,然后小希就跟我说,要在这当老师,我想,也不错,她本来也是老师,做点儿自己喜欢又擅长做的事,总是好事。”
牟阳觉得外婆说得好笑,“瞧您说的,那大和尚成了让小希烦跑了的。”
“可不就是!”外婆说得很肯定似的,还特别地点头,“小希原本就是个话唠的性子,你忘了?小时候一旦要说起话来,总是没结没完的,后来变得那么安静才是转了性子。”
牟阳便也陷入回忆,却发现自己几乎记不起外婆描述的那个话唠样子的乔希,印象中的她更多的时候,总是安静得缺乏存在感,他还没想起乔希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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