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谢凌云微怔之际,纪恒已经走远了。
小公主才八岁?皇帝竟然说小公主会跟她合得来啊?!这绝对不是夸她吧?她思索着皇帝最后一句话的深意,竟忽略了纪恒对她的称呼。
跟她相熟的人都管她叫阿芸,以至于她根本没听出纪恒对她称呼的变化。
皇帝一行人走后,薛裕拭去额上的汗,长长舒了口气,犹自后怕。他也奇怪,明明他年轻时无所畏惧,怎么上了年纪反倒畏首畏尾了?还不如阿芸在皇帝面前大方坦荡。
“舅舅,咱们回去吗?”谢凌云回过神来。
薛裕点头:“嗯,回去。”
他让人准备的姜汤并没有用上。——这也不奇怪,皇帝在宫外,于饮食上自然会更加注意,而且姜汤的味道,老实说,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
薛裕今日也没了教外甥女骑射的心情,他看了看皇帝赠的玉,暗暗惊讶。他记得皇帝属虎,这玉佩上有天然形成的虎纹。他猜测这可能是皇帝时常佩戴的,竟然就这样随手送给阿芸了?
他也不知道是该感叹皇帝重视谢律,还是感叹阿芸运气好了。
谢凌云也在奇怪:“舅舅,皇帝为什么送我这个?他见谁都送见面礼吗?”她心说,也有可能是皇帝钱多大方。
薛裕答道:“据皇上所说,是因为他和你爹自小一块儿读书,情同手足。你就像他亲侄女一样,所以见见你,给你个见面礼。哦,还有一点,他听说你会武艺,才要见你。我本来以为,他会要你演示武艺的……”
“舅舅,我也以为他会要我演示武艺……”谢凌云晃了晃手里的玉佩,“不过,他真的挺大方,竟然说我谁都能揍。舅舅,他说话算话吧?”
薛裕瞧了她一眼,说道:“你说呢?那是皇帝,金口玉言,他的话怎么能不作数?阿芸,你是捡了宝了。不管能不能揍人,这都是一道护身符。看得出来,皇上是真的挺待见你们家。”
两人略歇了一歇,便踏上了归程。
今日在庄子上见到皇帝之事,两人都很有默契地不与旁人提起。
谢凌云没有戴玉佩的习惯,她将这玉佩收了起来,小心放好。——这东西贵重着呢,以后说不定会有大用场。不过用玉佩去揍人?怎么揍比较好?总不能直接往脸上摔吧?
谢凌云有些苦恼,她还没试过拿玉佩打人呢。皇帝提议的打法有那么一点点难度。要是改送她一把剑或是一根棍子,就更好了。
原本按薛裕的计划,他是打算第二天继续教外甥女骑马的。然而第二日上,谢家就派了人来接谢凌云。
薛裕没法子,只得让外甥女先行回家。他心想,反正阿芸骑射也都学得差不多了,不差那么一天。
谢凌云便带着玉佩回家了。
回到谢家后,谢凌云略做休息,换了衣衫,去向爹爹阿娘请安。
一见到她,爹爹就告诉了她陈家老先生仙逝一事。爹爹的神情颇为怪异,悲痛有之,庆幸亦有之。不过,庆幸?
她想了一会儿,轻声道:“那陈大人不是要回绥阳了么?”她还记得,当初陈老先生是以老迈为由,留在了绥阳的。
谢律叹道:“是啊,他们兄弟都是要回去奔丧的,丁忧三年。唉,他们家几个孩子的婚事,这可就要耽误了……”
谢凌云猛然明白过来,为何父亲告诉自己这件事。这是跟她有关的啊!她点一点头:“确实如此。”
她见过陈家那几个儿郎,那时她十岁,他们最大的十五六,最小的十二三。如今她十三岁,他们的岁数自然也是要增长的。若再等三年,那可真是不小了。——这里的人成亲都早,跟她上辈子不大一样。
谢律心情不错,问起女儿在薛家如何。
“在舅舅家很好,舅舅还教我练武,教我骑马射箭……”
“他教你这干什么?”谢律夫妇齐声道。
谢凌云分别看了他们一眼,轻声道:“舅舅说我是学武奇才,他在我面前练了一遍,我就学会了啊。”
“哥哥真是的,你是一个姑娘家,他竟教你这些。”薛氏没好气道,“阿芸也是的,不是说要你多跟着舅母,不要跟着舅舅胡闹吗?你又贪玩了是不是?”
谢凌云眨了眨眼睛,说道:“我也没贪玩,昨天舅舅教我骑马,下雨了,就遇见了避雨的皇上……”
“什么?!你见了谁?”
谢凌云道:“皇上啊,皇上听舅舅说我会武功,就让我去拜见他。就在舅舅家的庄子上,像马场的那个大庄子……”
谢律对这些细节不感兴趣,他惊讶的是女儿竟然见到了皇上!他急急问道:“皇上见你,都说了什么?”皇帝今日还见了他,并未提到这些啊。他们只说了陈老先生过世一事。
“也没说什么,就问我,是不是叫阿芸,多大了,许亲了没有……”谢凌云细细回忆她跟皇帝的对话。
谢律精神一震,喜上眉梢:“皇上真这么问?你是怎么回答的?”他心说,这架势,很有可能是在相看儿媳妇啊。
谢凌云不明白爹爹为何这么激动,就说道:“我就照实回答的,我是叫阿芸,我十三岁了。我,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许亲。是了,皇上还送我一块玉佩,说如果别人欺负我,我可以拿玉佩打他。皇上说他金口玉言,没人会拦我!”
她有意略去了男装那一段,她隐约能感觉到爹爹和阿娘不会高兴她在皇帝面前穿的是男装。
谢律本来跌足,待听女儿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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