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河开始为了一两句话控制不住情绪跟翔吵架。比如,有一天翔顺口说了句,明天我回家住,阿河就突然不说话了,也不看他,重复着这句话问他,回哪里儿?翔没反应过来,仍然说,回家啊!阿河就抬眼冷淡地看他,不说话也不笑,一双眼睛像针一样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直到翔反应过来补充:回我妈家。
他变得敏感而多疑,但是没办法理直气壮地发泄出来,只得靠繁重的工作来转移注意力。所有的猜疑都来源于不安,他没法相信宝心的保证,因为爱比恨更难以控制,她爱上了沈郁翔,最终会表现出来的。翔会一直拒绝吗?他能稳稳地站在他这边丝毫不动摇吗?他们光明正大,他们有孩子,有家。阿河想起肖董说,除非离婚,否则形婚会变成真的。他害怕自己已经付出了这么多,最后会落得一无所有。
他在工作里也总是皱着眉头,小助手看出他心情不好,特意送了他一本《笑林广记》,阿河饶有兴致地翻了翻,不少笑话又黄又生动,甚至有很多同性恋的段子,看来古人比现代人开明多了。可是他看来看去,又笑不出来了,那些龙阳之好的男人全部都有家室,同性恋始终是作为某种癖好,而不是真正的婚姻关系存在。他想,可能真的是这样,只有能繁衍后代的爱情,才是符合生物本能的吧。这本笑话书让他更抑郁了。
沈郁翔性格直爽,但并不等于性情好,他不是个特别有耐性的人,也不怎么敏感,甚至有些粗糙。最开始他以为是阿河工作压力大心情不好没在意,安抚过两次怎么都盖不到点上,想跟他仔细谈谈,他又什么都不说,还显得很烦躁,把沈郁翔弄得莫名其妙,也生了一肚子气。
“我说你够了吧?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怎么。”阿河还是冷淡。
沈郁翔看了他一会儿,有心发火,又想起之前他们吵过那唯一一次架,结果阿河就狠得自己去做了个手术,让他至今心有余悸。他憋了一会儿,狠狠往嘴里塞了几口饭,到底把火气压了下去。
这样高压的日子一直别扭了一个多月。
直到七月,沈郁翔好像突然想通了,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阿河,一回来就腻歪得不行,恨不得他加班时都蹲在旁边看着。阿河有点摸不着头脑:“你干嘛?”
沈郁翔嘻嘻笑:“不干嘛啊,喜欢你。”
阿河终于忍不住笑起来,摸摸他的头。虽然弄不清这家伙怎么了,可阿河多少感到些慰藉,至少他还爱自己。心中仍是不安,但也就逐渐能控制情绪,不再那么容易起急了。
他不知道,其实沈郁翔已经发现了宝心爱上自己的事实。
沈郁翔喜欢足球,踢倒是不怎么擅长,但重要赛事是绝不会错过的。阿河不喜欢运动,最多偶尔看看网球比赛,但是沈郁翔不喜欢,两个大老爷们儿对着个小球抽来抽去,还叫得那么浪荡,实在没什么看头。六月份,四年一度的世界杯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沈郁翔不管在哪边家里,只要有喜欢的队的比赛,熬夜也是必看的。那天,沈郁翔在宝心那边住,半夜爬起来到一楼看小组赛,刚开场几分钟,宝心睡眼惺忪地推开门走到楼梯上,问:“你干嘛呢?”
“看球。吵到你了?”
宝心摇摇头:“没。我睡不着,能跟你一起看吗?”
翔很诧异:“随便。”
宝心下楼,坐到沙发边上,真的看起球赛来。沈郁翔几分钟后就忽略了她,就着一瓶啤酒沉迷于赛事中。
“这是谁跟谁啊?”宝心问。
“英格兰对意大利。”
“哦。中国队什么时候比啊?”
沈郁翔无言了一会儿,说:“今年没有。”
“为什么不参加啊?不是挺好的活动吗?”
“人家不让。”
“谁不让?联合国吗?”
沈郁翔屏住呼吸,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不看就滚回去睡觉。”
宝心不吭声了,茫然地盯着屏幕,伸手抓沈郁翔的零食。比赛结束,意大利获胜。沈郁翔随意喷了一会儿哪个哪个球员应该怎么怎么样,满足地站起来,宝心跟在他身后上楼。
从那天开始,但凡沈郁翔在这边住,半夜起来看球,宝心都会跟着他看。阿河不干涉他看球,但也从来不跟他一起看,有个人陪着看球感觉是不一样的。沈郁翔开始不住嘴地评论着,间或跟宝心解释解释战况。那段时间,正赶上阿河闹的很凶,这边又这么和谐,沈郁翔就开始不自觉地往这边跑。
直到有一天,沈郁翔在关键时刻低头吃了个花生,错过了一个画面,抬头只见裁判已经吹哨,急忙问:“怎么了怎么了?”
宝心在一边回答:“越位了。”
沈郁翔觉得很好笑,正想要夸奖她懂得不少,突然就发觉,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了。他看向她,宝心一本正经地盯着电视屏幕,虽然不吵不喊不像个球迷,但她是真的在看。比起三年前刚见到她的时候,她平和了很多,眼神也变得从容,充满神采。沈郁翔这才弄明白,阿河最近为什么表现得这么不讲理。他早就发现了,只是没办法开口。幸好,翔最终也发现了。
剩下几分钟球赛,沈郁翔看得心不在焉,脑子里很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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