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不必有所顾忌。”细奴忽然说话了。
尚恩避重就轻,咬了嘴唇,鼓起勇气道:“少夫人误会尚恩了,尚恩心里的确有一个人,但绝对不是主上。”
闻言,细奴惨白的脸色略有缓和,睁眼,低头俯视尚恩,静静打量,若有所思的眸光落在尚恩诚挚的瞳孔。
尚恩对上细奴凄清且美丽的眸,咧嘴笑了笑:“尚恩的确曾偷偷模仿主上的字,那是因为主上授意尚恩,他不在的时候,天下汇一些零碎事务就由尚恩代为批复,主上对尚恩从来不曾有过那种心思,他一直拿尚恩当妹妹看待。”
“尚恩你不要再说了,我实在羞于见你。”细奴慢慢直起身,为自己的猜忌感到不耻,继而转脸面向车厢一角。
尚恩见她这副样子,身子向细奴身边挪了挪,头偎在细奴肩头,轻声道:“少夫人不生尚恩气了好不好。”
“我是在气我自己。”细奴伸手摸了摸尚恩头,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警告尚恩:“我吃味儿这事千万别让相公知道,否则我不再理你了。”
尚恩猛点头,“不会的,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对,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决不能说给第三人听,拉钩。”细奴伸出小手指。
尚恩不解,起身看着细奴。
细奴小手指索性捞了尚恩右手小手指,勾了勾,两根大拇指相触,细奴说:“来,盖个章。”
尚恩有样学样,笑道:“好,盖章。”
驾车的小刀高悬的心终归落到实处,扰扰后脑勺,涩涩笑了,他说:“少夫人,前方就是妙禾畔。”
小刀找到适合的角度,马车停了下来,细奴撩起车帘,静静观望那残垣断壁,心中渐渐有了计较,流琴,你不仁,休怪我无义。
回到贞观楼,细奴未及用午膳,藏弓来了膳厅。
“少夫人。”藏弓躬身一揖,垂首,待命。
细奴手指轻轻叩击桌面,抬眸,曼声道:“多行不义后半句是什么,我不记得了,藏弓你知道吗?”
藏弓一凛,“少夫人的意思是?”
少夫人要他杀了流琴!
“我今天去了妙禾畔。”细奴幽幽一叹,“流琴犯下的罪孽何止这一桩。”
藏弓道:“属下今天寻遍了苍梧城各大妓观教坊,始终无有丝毫线索,还请少夫人明示。”
“别说是你,我也不曾得见她真颜。”细奴微拧了眉头。
这可就麻烦了,人海茫茫他要如何找到流琴?
藏弓沉默了。
细奴蓦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藏弓一愕,目光随着她的身影在屋内绕了半圈,就听细奴说:“我们找不到她,不等于她找不到我,我始终相信,她一定会来找我。”细奴笑得狡黠。
少夫人是想以自己做饵,诱流琴前来贞观楼?
“不妥,属下怎可让少夫人以身涉险?”细奴的这个请君入瓮的法子,藏弓直觉不妥。
“难道你有更好的主意?”
“没有。”藏弓汗颜。
细奴道:“就这么决定了。”
“属下……这就去着手安排。”藏弓心事重重下去了。
这一天一夜发生了太多事,先是妙禾畔着火,再是她提前毒发,戚檀对外的说法是她痰迷心窍所致,不知道这个说词能蛮他多久?
目前她已经管不了许多,先解决流琴这个毒瘤才是关键。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没有他的夜,冷床独枕,细奴很有些不习惯,蜷缩在榻上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直折腾到后半夜,细奴才浅浅睡去。
脸上忽然传来一丝清凉,细奴迷迷糊糊睁眼,身着紫衣的女子坐在床头,冰凉的锋刃轻触她面颊,见她醒了,紫衣女子冷哼一声:“醒了?”
细奴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怔怔发了会儿呆,“怎么会是你呢,素竹?”细奴抬指将那锋刃从脸上推了下去。
紫衣女子傲慢一笑:“风云雨雪雾霜露,琴棋书画诗酒花。画影无论怎么也排不到琴影的前头去,我真搞不懂,太后怎会让你做了影的指挥使?”
“你何不去问太后?”细奴长舒口气,流琴,你总算现身了,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流琴竟会是与她一同服侍公主的好友素竹,那么胆小怕事的素竹怎么会是杀人不眨眼的流琴呢?
细奴有些困惑了,“我一直很羡慕你,素竹,你身家清白,只需熬够十年就可圆满出宫过自己想过的生活,素竹,你为什么要走这条路?”这是一条不归路,素竹难道不知道吗?
“呵呵,说得比唱得好听,宫中女子又有几人是真心?你一边安抚我稍安勿躁,你一边背着我偷偷傍上太后,傍上皇上,傍上北海王,如今又傍上了富甲天下的土皇帝邹玄墨,细奴,你难道不觉得你活得很假,很虚伪?”
“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细奴不敢置信看着流琴,脸上表情微僵。
流琴恨恨道:“我从来就没当你是好友,是你自己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我之所以加入影,我就是想亲手杀了你,是你让我看到希望,又让我的希望一点点破灭,是你让我自惭形秽,是你让我自我厌弃,造成今日局面的人,是你!”
细奴曾和她说过不会和她抢北海王,可细奴最终还是骗了她,背着她与北海王偷偷见面,她跟踪细奴,看见好多次,细奴偷偷给北海王递消息,而北海王看她的眼神,那是男人看女人才有的深情。
“素竹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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