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星星,人声杳杳,夏天是热的,却从来不曾如此温暖。
天空被烟火映出一片柔和的浅紫和微红,青白的火花和淡淡的夜雾交融在一起。
他是她的皇帝,她是他的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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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繁花间穿行,四处很热闹,江采衣骤然听到有人用旭阳土语叫卖,不禁扭头去看,却是一个卖花胜的摊子,老板操著一口带著旭阳口音的腔调。
乡音倍感亲切,江采衣本来扫一眼就打算走,却骤然在摊子上看到一对红色的花胜,足下就顿了顿。
那对花胜并不名贵,做成了杜鹃花的形状,十分别致。花瓣间镶著小小的白玉和红蓝宝石作为花蕊,花瓣是薄薄的银箔,上面有著鲜红的釉色。
杜鹃,是娘亲最爱的花,是旭阳山坡上,曾开满的花。
老板是个大娘,看到两人衣饰不俗,立刻眉开眼笑的打招呼,“公子,这对儿花胜是我这最好的货色,给你家娘子带上,定然好看。”
“嗯,”美豔的帝王身子隐在暗处,一手牵著采衣,轻声说,“拿著吧,是好看。”
那么美而清澈的声音让老板娘一愣,她揉了揉眼睛,只能看到一袭红影在灯火阑珊处模模糊糊,发黑如墨。
那个修长挺拔的男人带著难以形容的笑意,对著身侧轻灵秀美的姑娘笑语。
这两人看起来就很有钱的样子,老板娘如同看到肥羊,说什么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一对贵客,马上对江采衣绽出一朵大大的笑容,“姑娘好眼光,这是摊子上最名贵的一对花胜,是京城最有名的匠人加工来的,这手艺在别处看不到的!本来……至少值八十两银子,今日和公子姑娘有缘的份上,就算两位六十两银子吧!”
沉络正打算掏银两,江采衣却将他的衣袖狠狠一抓,小巧的下巴抬起来,猛然就带了那么一丝淘气和明朗。
“六十两?”北周的辰妃娘娘站在饰品摊前,很熟练的老板娘讨价还价,“这花胜的胚子分明就混了锡,哪裡就能值六十两?”
老板娘一惊,没想到这衣饰华贵的姑娘竟然不好糊弄,立刻由牡丹花笑成了一朵菊花,“姑娘,这花胜虽然不是纯银,但是手工繁杂。你看看,这花纹,鲜活鲜活的!这样吧,我看姑娘你是真的喜欢,就算你五十两,不能再低了!”
江采衣嘴角一挑,灯火下精緻的鼻端微微上翘,看起来分外机灵娇俏,“五十两,我可以去金银庄子裡买最好的足金花胜。”
老板娘神色一跨,咬咬牙,一副割肉的模样,眼睛一闭视死如归,“罢罢!我就当交姑娘个朋友吧,一口价,四十两!”
江采衣依旧摇头。
老板娘欲哭无泪,“姑娘啊,不能再低了,再低,我就要赔老本啦……喂!等等!”
眼看著江采衣拉著沉络要走,老板娘赶紧扯尖了嗓子高叫,“姑娘!别走啊姑娘!你、你能出多少?说个价,我老人家看看能不能回本?”
江采衣伸出两根手指。
老板娘为难的脸皮都抽到了一起,“二十两?姑娘,二十两实我可要赔乾淨了……”
江采衣摇头,“二两。”
……
沉络举袖口掩住红唇咳嗽起来,老板娘两眼发直,望著江采衣的表情犹如看到了什么风华绝代的女神,极为崇敬。
识货的,这真是个识货的。
“姑娘……”老板娘绿著脸,还打算还价,就看到江采衣扯了扯沉络的衣袖,小声对沉络说,“陛下,你站过来一点。”
沉络挑眉,挪了几步,整个人从阴影处脱开,站在小摊边明亮的灯火处。
老板娘目光开始呆滞,神智混乱,连口水留下嘴角都不知道,只一个劲呆呆的盯著沉络的脸,眼珠子都没法移动一下。
江采衣重新又小小扯了扯沉络的衣袖,“陛下,笑。”
那一笑如同牡丹绽放,周围灯火焰花全部褪化苍白,玄色妃色的衣在光线裡透出一点温软的反光,之上是一层一层,玄色叠著月白叠著雪色,丝毫不紊的衣领和一段修长好看的颈子。再往上,是被黑髮轻轻压著,妩媚到极致的锁骨,再往上……那笑容倾倒河山,妖豔几近灼目刺眼,不容逼视。
江采衣再次开口,“老板,二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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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月阑干夜如水,有梦,清箫吹彻云诸。身畔高楼歌声宛转,十三弦高指拨软,箜篌徵舌多改变,圆于珠细于线,韵玲珑,湘纪调瑟烟霭中。
沉络抬起手,在人流中拢好她的头髮,然后将那对红豔的花胜分别压在她的两鬓。
花胜在她发间仿佛活著,随著点头的动作而轻颤,娇美可怜。
名花倾国两相欢,他微微垂眸含笑凝视,身后是一大片鲜豔如火焰的衣摆。
风细碎,花自醉,柳纷飞。
江采衣开心的拉著沉络的衣袖,就听到美豔的帝王在身侧笑意满满的宠溺轻问,“不过是一对花胜罢了,何需如此计较价钱?”
江采衣侧目过去,“这对花胜顶多只值二两。”
沉络弯起漆黑的眼眸,“只要你喜欢,多少银子朕都会买。”
江采衣睁大眼睛,“那怎么行?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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