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以为你才高中。那么浮夸的演技,一看就知道故意的。
南方看了看,说,挺好看的,跟以前大不一样。
正打算掏钱,大叔贱兮兮地说,请你免费剪头发,你请我吃饭好不好?
我说,不好。
大叔又说,那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我说,下次吧。
之前不觉得,剪了头发发现头上的重量轻了好多。竟是失落落的。
真是觉得天道好轮回,伤害过太多爱我的人,终于来一个能够伤害我的人,让那些伤害通通加倍还回来。身上的伤疤每一条都是要放弃的决定,却生成密密麻麻的巴掌,成为下一次的耳光。这次,从头开始,他不爱你,放弃他。
☆、没人会原谅不爱自己的人
南方准备跟我留在这里,面试了就近的一所小学,她在学校没事考了很多证,小学资格证都有,也是六得飞起。
不知谁建了校友群,整天乱七八糟地发消息。心血来潮翻了翻,看到有说张世文。公司做得风生水起,语气里都带着满满的崇拜。
随手拨了个电话,响了很久才接。
我说,来家里吃饭吧,南方来了。
张世文说,好。
他再也不是那个赖皮挡路的男生了,不会再冲我撒娇耍赖了,不知不觉七年了,一幕幕仿佛还是昨天。
稍微喝了点红酒,我们躺在沙发上聊天,打开了话匣子止不住,我们三个喝了两瓶红酒。养成一个坏习惯,喝酒就想抽烟。
刚点上,张世文把烟抢走,怒气冲冲看着我,自己身体自己不知道?
想抽。我说。
张世文扶着腰站起来,指着我说,这么多人关心着你在乎着你,你全当不知道是不是?你不是十五岁,也不是十八岁,你都大学毕业了。你这样搞下去,怎么生活,靠什么生活?不说叔叔阿姨了,你对得起我们这些朋友么,为了一个许北辰,失去一个单柏怀还不够么?!
单柏怀。
往事在脑海里炸裂。
醒来会不会穿越。我这种烂人怎么配重生,大概会下地狱吧。
单柏怀说,念念,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我甩开他,恶狠狠地说,陪你的若白去吧。
单柏怀的身体轻飘飘的,像是一根丝带般飞出去,一辆大货车冲过来,单柏怀重重落地,我听到巨响,看到好多好多血。我看到了,是我把他推出去的,是我害死了他。
周围是嘈杂的声音,似梦似幻,听不大真切。睁开眼睛,看到南方红肿的眼睛。想动却动不了,浑身都痛,嘴巴干得似乎要着火。
南方带吸管的杯子喂我喝水,粉色的卡通杯子,张世文送我的杯子。我的眼泪掉下来,我以为我再也不会哭了,看到这个杯子,泪怎么都止不在,任南方怎么问都说不出什么来,只能跟着我哭。
张世文进来就看到我俩哭作一团,他扶着腰,问,怎么了?
我说,这是第一次用你给我买的杯子。
张世文和南方听完都笑了。
我的小腿缝了八针,手上脚上也都是小伤口,想着下次再也不用玻璃器皿喝酒了。喝醉摔倒住院这种事,也真是南念念人生中的败笔。
我跟许北辰发短信说,我住院了。
许北辰没有回复。
我又说,你是不是讨厌我?
还是没有回复。
给他打电话正在通话中,过了会儿又打,响了两声挂断。
我说,我这次真的要放弃你了。
手机震动,一个句号,一个问号。竟然连一个汉字都懒得施舍与我。可悲的是,我竟又因这两个符号,内心生出无尽的欢喜来,甜蜜的、绵腻的,慢慢充斥整个身体,几乎要膨胀得飞起来。
看不起这样的自己。无法脱离这样的自己。
我说,我去找你,或者你来找我。
许北辰说,我下个月调到x市,到时再说,每天上班事情很多,很累。
我不说话,许北辰径自挂了电话。像是被充满气体又被放手的气球,不知将要飞到哪里去。泄气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妈妈打电话给我,问我毕业怎么打算。
我说,想先玩一段时间,等工作了就没时间好好玩了。
妈妈说,也是,钱够花吗,不够跟家里说。
我说,知道了,你们也好好照顾自己,有时间再打电话。
正要挂电话,妈妈迟疑地说,念念,你爸想你了,有空给他打电话。
我顿了一下,眼泪就要溢出来。我说,知道了。
周末南方休息,拉我出去逛街。一出门,眼睛完全睁不开。
强忍了一上午,实在忍不住去医院看了看,竟然是得了沙眼。新买了毛巾浴巾之类必须分开用的生活用品,也拒绝跟南方一起洗澡,洗脸也不再去卫生间,而是用阳台的小水池。
毛巾等用品,每天沸水里消毒。勤洗手,卫生用眼。
每天滴无颜六色的药水不说,眼睛肿得小了许多,还一个大一个小。医生说,要不打针吧,打针好得快。
本来也就以为普通的打针,没想到却是打到眼睛里。给眼睛做麻醉的时候,特别恶心,几乎都要吐出来。明白自己是太害怕导致晕针了,慢慢平复自己,从口袋里掏了一颗巧克力,含着。
南方握着我的手,我伸出手去找张世文的手,想着这是许北辰在我身边。他就要来x市了,他就要跟我在一起,有什么克服不了的,没什么克服不了的。
医生问,疼吗?
我说,不疼。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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