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递了杯水过去,女人接过,却不喝,只是蹙眉看着。
“白水,什么也没加。”时鄞淡道。话音未落,女人将杯中水一饮而尽,水晶杯磕在桌子上,嘭的一声碎成碎片。
女人眯了眯眼,语气倒是出奇地冷静:“这笔账,我们怎么算?”
“什么账?”时鄞一片片拾起碎片,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笑眯眯地与女人装糊涂。
那抹笑意如此刺眼,女人蹙起的眉又深了一分,目光几乎要将她凌迟成与杯子同样的碎片。
时鄞抬起头来与她对视,淡道:“别这样看着我。我若不用mí_yào将你弄昏,你肯跟我回来么?睡了这几天,j-i,ng神可还好?”
女人冷哼一声,压抑着怒气问道:“萧歆然在哪?”
时鄞冷笑起来:“对啊,歆然呢?这么多天,她都不来救你,大概是时候到了,要放弃你了吧。”
女人手攥成拳,眼中浮现出杀意,一字一顿道:“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是对自己太有自信了吧,嗯?”时鄞故意奚落她,“棋子丢了就丢了,哪有拼了命也要找回来的道理?”
听了这话,女人的手倒是松开了,眼中尽是嘲讽:“你觉得你的话很可信么?”
“我的话,不可信。她的话,才可信。”时鄞将手中一直攥着的录音笔打开,放在桌上,“你自己听。”
女人露出疑惑的神色,屏息听着录音笔中窸窸窣窣的声响,一段杂音过后,萧歆然如玉的声音冷冰冰响起来。
……
似是世上最为漫长的一首清歌,一字一句都锥心刺骨,令她格外煎熬。女人一字不落地入耳,眸中流露出讶异、痛楚、不甘、怀疑,最终一一归为平静。
她闭上了眼,直到那段录音结束后,房间里安静了许久,二人皆是一言不发。
“你信么?”时鄞问她。
她不答话,只是低垂着头,像是一贯高傲的王者,遭受了无法承受的致命打击。
“自这通电话之后,我尝试过很多努力,想把你从她身边夺回来……”时鄞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我把她擒住,等着你来救她,可你就是不来。你为什么不来?”
女人想起当时萧歆然的要求,让她切断与外界的联系在家静待,突然轻轻笑了一下,但一张脸上却毫无笑意,反而冰冷更甚。
“她害怕!她害怕你回到我身边,她会失去要挟我的砝码,会招来疯狂的报复!她要留你在身边来保住钦荣的平安,然后积蓄力量,来摧毁我!”时鄞突然情绪激动起来,恨道,“什么感情……多可笑啊!她一个冰做的人,哪来的感情!她也算机关算尽了,没有她那些假戏真做的手段和演技,你又怎么能心甘情愿的留在她身边,又怎么会对我这般态度,嗯?”
时鄞顿了顿,幽幽道:“为了让你相信,她怕是把自己的清白之身都给你了吧?她的滋味,你可还喜欢?可惜,呵……你猜猜,萧歆然,她现在是什么心情?救你?她若是有几分脑子,就该仔细防备着我的报复吧!”
女人在她这番慷慨陈情中还能保持一言不发的镇静,待时鄞说完,她缓缓张开了眼睛,盯着素色床单,沉默。
过了很久,女人抬起头,茫然问她:“我是谁,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时鄞眼中浮现出爱怜,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轻声问她:“累了么?”
她垂下眸子,点了点头,一身气势尽数褪去,倒像是真的疲惫至极。
“别去管了,孩子,这只是一场梦,就把它当做一场梦吧……回到我身边来,忘了萧歆然,忘了这些年发生的一切,做回你自己,好不好?”
等这一个回答,时鄞度秒如年。
“……好。”
时鄞从房间里出来,一眼看到时金焦急地守在门口。见她出来,急忙迎上去问:“还顺利么,母亲?您吩咐不许人进去,我也不敢闯进去……她还好吗?”
“好。”时鄞一面向前走,一面漫不经心地回答。
“催眠术解除了么?她……是否已经回来了?”时金赶紧跟上,问道。
“还没有,但她信了我。”
“她就这么信了您?”时金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事情会这般顺利。
时鄞微微一笑:“这还多亏了你。”
“我?”时金不解。
“我的话她自然不信,我给她放了一段录音,是你与萧歆然见面后,她打给我的电话。那些用她威胁我的话,说得可真是绝情。还有她亲口承认的指使苍允下药,鼓动时天依用刑的事,我录了下来,就知道会有用武之地。”
时金蓦地顿住脚步,心中咯噔一下,故作镇定道:“那……她不会伤心么?”
“是啊,不伤心怎能死心,不死心,怎能回到我身边来?”时鄞说得理所当然。
“她不会记得这几年的事吧?母亲说过的……”时金担忧道。
“专家说,不会。”
“……那就好。”
“怎么?你怕她承受不起?”时鄞看了他一眼,道:“她是我耗费了那么多心血培养出来的,当然会是我们无往而不利的一把剑。心志坚定,目标明确,手段狠辣,这些年她一直做得很好,不是么?”
时金沉默半晌,沉声道:“她是人,不是剑,更不是我们复仇的工具。”
“你还是这么可笑。”时鄞心情不错,并不与他计较,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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