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天依点头如捣蒜。
“你是时鄞的什么人?”萧歆然记得他管时鄞叫母亲,可是从这三天的情况来看,时鄞似乎并没有把他当儿子。
“养子。从孤儿院里捡来的,呵……”时天依明白她的意思,自嘲一笑。
“薛氏的事,是她安排你做的?”
“萧总料事如神。”
萧歆然对这恭维毫无表示,但接下来的问题,才真正让他感到害怕:“之前的事,都是你做的。”陈述句,他要做的不是回答,只是承认。而承认的后果……
大概是不死心,他摆出疑惑的表情,反问道:“萧总指什么?”
萧歆然示意女人一眼,女人搭在他肩上的手用了三分力气,时天依立即鬼哭狼嚎:“都是时鄞指使、苍允实施,与我无关!”
“你的角色?”萧歆然何等聪明,即便他不承认,她也能从他口中挖出真相。
“…策划,监督。”策划每一次行动的方式,监督苍允的具体实施情况。萧歆然推断出,他是比苍允更高级别的人,但地位在时金之下。这个回答倒还让她满意。
女人这才松了手,时天依松了一口气,抬头却一下子对上萧歆然愈发冰冷的目光,顿时感觉如入冰川,五脏六腑都被冻结。
“时鄞到底有什么目的?”她问出三天来苦思无果的问题。
“目的?”时天依重复了一遍,似乎在思索答案,随即展颜道:“萧总这也要问,她意在毁了你,毁了萧家,她的仇怨,这么多年,你就一点也未曾察觉么?”
萧歆然蹙了蹙眉,她确实……未曾察觉。在她所知道的事情里,没有一件可以让时鄞成为萧家和钦荣的死敌,那么就是,时鄞和萧家,有着她不知道的隐情。
“她有何仇怨?”
时天依哂笑:“我一个养子,能知道什么。你问我,还不如——”他顿了顿,抬头去看女人,神色古怪地继续道,“还不如问她。”
萧歆然开始隐隐不安,既希望他给予解释,又希望他什么也不要再透露。女人神色中难得地涌上疑惑,扣住他问道:“什么意思。”
时天依将目光转到萧歆然身上,沉默了几秒钟,突然一笑:“她不是有本事么,可以去查。”
萧歆然垂了垂眸子,似乎是松了口气。她一时没有再问什么,于是女人开口问道:“你为什么恨我。”
“恨你?我没有啊。”时天依一脸无辜,“我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受时鄞指使。伤你,也不过是因为萧总。”
女人眯了眯眼,危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冷声道:“说谎。”
时天依无辜的表情一僵,随即化作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他看向外面的萧歆然,开口是十足的冷静:“我说没说谎,萧总清楚。事到如今,我已经是必死的人了,但是我死,也不过成全了你们无用的报复。新的基地里,无名花会在下个季节照开不误,到时齐粉再度盛行,时鄞的实力就会远远超过钦荣,而你们,很快就会来为我陪葬。”
时天依能感觉到,在他说到无名花和齐粉时,搁在肩上那只冰凉的手轻轻颤了颤。隔着玻璃,萧歆然神色中的震惊掩藏不住,却一时没有开口,只是冷冷盯着他。
“从前萧家参与齐粉买卖,实际上是与时鄞分利,因此两家才能势均力敌,勉强僵持这么多年。这一次时鄞准备单干,却忌惮钦荣所掌握的齐粉内情和销路,于是费尽心思隐瞒,我也是偶然,才掌握了新基地的大体位置。萧总饶我一命,换钦荣五年内平安无虞,不好么?”
“我也可以对你严刑逼供,然后要你性命。”萧歆然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但据我所知,萧总不喜欢杀人。”
玻璃内外,都开始沉默。萧歆然对他伤害女人一事无法释怀,也无法为保钦荣平安而不顾女人的感受,轻易放过她的仇人。
现在,此刻,需要的是一个契机,一个用以平衡内外的契机。最好便是女人的妥协。
女人何等聪明,很快便给了她一个足以让她心安的反应。她放开一直搭在时天依肩上的手,俯身与他平视:“只要你说出位置,你我之仇,一笔勾销。我会在钦荣给你谋个职位,让你过安定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某晖觉得有这么多给评论的小天使真是太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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