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半个钟头后,陆攸s-hi着头发走进空调打得y-in凉的房间里,被冷风吹得猛地打了个喷嚏,这才像是突然醒过来了。他坐在床沿边拿干毛巾擦头发,胡乱揉了一会就将毛巾丢开,往后一倒。仰躺着对天花板上样式素净的日光灯罩发了半分钟呆后,陆攸伸手把放在被子上的毛绒熊抓过来,把脸埋在了软绵绵毛茸茸的熊肚子上。
真是太糟糕了——他刚才在楼下的表现!
若是将事态说得严重一点,祁征云可以算是救了他一命。之后还担心他的安全送他回家,又送给他读书会的入场券……他却连请人到家里坐一会的礼节性邀请都犹犹豫豫,祁征云那时肯定是看出来了。尽管陆攸现在还是不觉得多警惕一点有错,祁征云善解人意的表现却让他愧疚起来。
祁征云提到没有他号码的时候,他本来可以许诺回来就打电话过去;收下那张手写纸条的入场券时,也可以自然地提出那天请吃午饭作为道谢。或者干脆就主动提一提那个谈话的约定……结果他不是在走神,就是在犹豫,始终只是嘴上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声谢谢,简直像是还指望着有家长在身边代替接过道谢任务的小孩子一样。祁征云一直以来对他的态度,都好像他是能够独自思考、做出决定的大人,今天晚上就这样回去之后,会不会暗自觉得他并不值得这样的态度?
之前陆攸还在对祁征云的亲近态度感到有些疑虑,现在又开始为被讨厌的可能而不安了。伸直的小腿抵着床沿开始疼了起来,陆攸侧身蜷起双腿,听见拖鞋从脚上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伸手下去摸了摸腿上被压出一道痕迹的地方。熊身上散发出一股温暖的织物香气,他口鼻挨着柔软的绒毛呼吸,指尖沿着那道微凹下去的痕迹来回地摸着。
……给祁征云打电话吧。陆攸在静谧的气氛中想,就算没有把手机带在身上,他现在应该也已经到家了。和他说号码的事情,还有吃饭的事情。不知道祁征云肯不肯让年纪小的人请客,男人好像觉得他很需要照顾。
虽然妈妈喜欢直接寄东西回家,零花钱则给得不多,怕他自己乱买乱用。但陆攸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存款,出去玩一天肯定够用了,不需要再向妈妈申请资金……
陆攸手指的动作慢了下来,渐渐地停了。遇到抢劫犯的事情,要和妈妈说吗?此前都没考虑过的问题,这时候才出现在了陆攸的脑海中。他不自觉地顺着这个思路想了下去:如果妈妈因此而担心起了他独居的安全,会不会想让他转学到那个城市去,或者自己回来?她已经组建了新的家庭,不久前还小心翼翼向他暗示过正在考虑孕育新生命的事;她的丈夫只和陆攸见过两面,彼此都默契地忽略了对方的存在。无论哪一种选择,必定都会打乱他们刚走上正轨的生活……
想到妈妈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可能陷入的纠结和之后会引发的一系列变动,陆攸感到了一阵强烈的惶恐。或许在内心深处,也有隐秘的期待在暗暗生长,但一旦与“自己会让妈妈感到苦恼”的念头相碰,想能再住在一起、重新变得亲密起来的期待就变得像泡沫一样脆弱。
陆攸翻过身变成脸朝下趴着的姿势,将怀中的熊用力压在身体底下,胸腔受到压迫,从窒闷中生出了一点疼痛。他在脑海中反复设想着对话会怎样进行,惶恐便也继续不断地扩大……重复到第五种可能的时候,陆攸被成了一团庞然大物的惶恐打败了。
还是等那个人被警察抓到、确认了身份和犯罪起因再说吧——毕竟他对抢劫犯的心思只是猜测,等事情结束后再告诉妈妈也能避免不必要的担忧。这个拖延的理由听起来很有道理,陆攸做出决定之后,顿时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
只是这样一来,他刚刚想给祁征云打电话的心思也跟着熄了。陆攸在床上又翻了个身,将要是能呼吸恐怕已经被他憋死的熊从怀里放开,望着放在床头柜上的座机。反正后天就又要见面了。他看了纸条上写的读书会地点,是一家位置在繁华商圈的私人咖啡馆,时间则是周日上午。
等读书会结束出来的时候,再装作刚想起来,自然地邀请祁征云一起吃午饭吧……
陆攸从床上爬了起来,捡起毛巾准备去放好。他本来有点疲倦,想过要不要干脆早点去睡,但最后还是打起j-i,ng神起来了——为了给周日的“约会”腾出时间,晚上和明天他得努力把学校的业都提前做完才行。
第223章 避风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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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因为开家长会的缘故, 提前了半个钟头放学,这大概给了老师们“这个周末十分漫长”的错觉,疯狂地布置了一大堆作业下来, 光数学就有两套卷子和一套专练, 周一常规还要交错题本。陆攸习惯性从最难最费力的科目做起, 在睡觉前拼死干掉了专练和半套卷子,晚上做梦的内容都是在外星人的飞船上惊恐地证明和计算各种三角,旁边不时有没算出来的人被“啊——”地扔进太空里。
好不容易梦境结束、摆脱掉这种j-i,ng神折磨,好像只再睡了几分钟, 闹钟就响了。陆攸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睡得快要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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