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花束,米白色的花瓣娇艳欲滴,白黎微微诧异,目光落在墓前的白玉兰上。
包装可见祭拜人的细心,不是那种花店千篇一律的包装纸,而是自己包裹而成的,接口的蝴蝶结也是主人亲自系上的。虽然有点简陋,却可见送花人的诚意。
江珩蓦地俯身,修长的手指轻轻在花瓣上抚过,黑眸晦暗不明。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就是白玉兰,所以每次过来,他都会帮她带上一束。
花蕊呈嫩黄色,洁白的花瓣上,还有刚刚雨后的痕迹,水珠顺着花瓣滑落,滴落在江珩掌心。
手心微凉,江珩抿了抿唇,弓身将自己带来白玉兰并列放在一边。光线并不明朗,江珩的面孔一半隐在阴影处,忽明忽暗。
白黎随着他蹲下身,伸手握住江珩的手指,指尖寒意渗人,指腹还有刚才未干的雨水。女孩温热的身体靠近自己,江珩垂首敛眸,将白黎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轻揉捏着。
指尖还有白玉兰尚存的清香,江珩闭了闭眼,复又睁开,不知怎的,他突然就想起那个被他遗忘在过去的足球。
那个没来得及遵守的约定。
江珩倏然开口,喃喃自语道:“乖梨,你喜欢踢足球吗?”
“啊?”白黎一愣,仰着头不解。
“母亲还没生病之前,我其实比小区里任何一个孩子都要顽劣调皮。”
江珩低低笑着,好像又回到了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那时的他,还是宋家的小少爷,仗着自己的身份横行霸道,打架斗殴都有他一份,每次回家都是脏兮兮的一身。
江玥虽然会呵责他,可宠溺多过于责备。江玥不会约束自己的孩子,任由江珩选择自己的生活,选择自己的玩伴。
那个时候,他也曾是天真无邪的少年,以为这个世界非黑即白,天大的事,都有母亲顶着。
可是后来母亲生了病,身体日渐憔悴,江珩不再天天往外跑,而是守在母亲床边,一点点喂着母亲汤药,和她讲着自己在学校的点点滴滴。
他希望母亲可以早日好起来,可以和以前一样,每天接他放学,教他学钢琴,看着他踢足球。可惜命运还是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母亲永远离开了人世,江珩的那片天空,塌了。
这是江珩不敢回忆的往事,是横亘在他记忆深处血淋淋的伤疤,是他一辈子都不愿意回想的过往。可是现在他好像想开了,那些如同阴霾的过往,正一点点散去,有微光闪现。
车子停在山脚,江珩牵着白黎下山,临近车边的时候,放在口袋的手机突然嗡嗡作响,江珩朝白黎做了个手势,掏出手机往旁边走了几步。
是陈秘书的电话。
“江总,警方刚刚发现宋明昊的尸首。他前段日子欠了高额的高利贷,是被那边的人活活折磨死了。”
高利贷的人都是貂狼野兽,折磨人的动作层出不穷,宋明昊落在他们手上,肯定不得善终。尸首被发现时,在场有人直接干呕出声。
最匪夷所思的是,警方还发现宋明昊下身某处被利器割断,惨不忍睹。
电话久久没有回声,江珩有一瞬间的恍惚,思绪开始飘远,他突然想起前几天陈兴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会帮你处理完所有的事情。”
所有的罪孽和惩罚,由他一人承担就够了。
江珩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原地,瞳孔之中,是山野蔓延,没有焦点。手机还贴在耳际,只是屏幕一方早就没了声音。
良久,他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身子慢慢往后挪,眉眼情抬,双眸不再是空洞无神。
乌云开始退散,有阳光出来,落了满地的金辉。江珩勾了勾唇,转身看见车边的小女孩,白黎正笑语盈盈地朝他挥着手,面容灿烂。
他的背后是万丈深渊,而她身后是金光弥漫。
江珩一步步朝白黎走近,动作迟缓而又坚定,那些阴暗糜烂的过往被他抛在身后,昨日种种,均与他无关了。
鼻尖是熟悉的薄荷清香,江珩伸手,拥抱住他生命的光亮。
真好啊,他的小女孩,还在原地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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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原路回去,白黎明显感觉到江珩的情绪高涨了许多,不再阴沉冷淡着一张脸,路过时代广场时,还特意停下来,询问她要不要一起看电影。
这是江珩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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