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偷听我和奥格说话了?”
钟夜凝视着她,点了点头,他偷听的唯一目的是想知道修蕾的计划,不知为什么,从克洛德现身那时起他就有了一种非常恐怖的预感,这种感觉在他看见修蕾通透的神情时达到了顶峰。奥古斯特说修蕾已经有主意了,但那个主意究竟是什么?
修蕾低下头思考了片刻,冷静地说:“你认为我会做很危险的事?”
钟夜急切地盯着她。
“如果是那样,奥格就会阻止我。”修蕾说,“他只不过劝了一句,说明他能看出来,我要做的并不是那么严重的事。”
“可是你究竟要做什么?”
“现在还不能说。”修蕾看着他。
钟夜的身体在颤抖,他显然不能像奥古斯特那样冷静地看待这件事。
“你相信我。”修蕾真心实意地说,“你的身体不像寻常人那么好,我怎么敢吓你?我选择的一定是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保全自己的最好办法。”
“真的吗?”钟夜感到自己从未像今晚这般脆弱。
修蕾点点头:“真的,我发誓。”
钟夜贴近了用力抱住她。几秒种后,他放松了怀抱,用一种故意示弱的语气说:“你答应我了,不做危险的事。”
修蕾嗯了一声:“你冷静一点,别这么紧张。”他刚才的心跳已经快得让人不得不担心。
钟夜揉了揉她的头发,微不可察地笑了笑,修蕾的许诺对他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他刚才简直担心的快要死了,现在却像中了魔咒一般慢慢平静了下来。
“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钟夜轻声问她,“我想帮你。”
“你能做的实在是太多了,你一直都在帮我,以后也会是这样。”修蕾微微笑了笑,而后又敛去这笑容,“但在克洛德这件事上,总有那么一刻,是谁都不能来帮忙的。”
钟夜怔了怔。
“这是我和克洛德之间不得不亲手解开的结。”修蕾说,“就像阿诺特恨克洛德杀死他的妹妹,埃默森怨奥古斯特害死了他的爷爷……这种事情别人帮不上忙,只能是两个人之间解决。”
“但是,”她说,“我一直都需要你,只要想起还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自从认识你直到今天,你给予我的东西太多了,感谢的话恐怕从现在说到明天早上都讲不完。”
许久之后,钟夜才有能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沉稳地开口:“我从来没觉得自己像你说的这么好,修蕾,但是……”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需要,我一直都在的。”
——
趁着一个下雨的清晨,阿诺特独自来到了朱雀区西南火车站,那个专门乘坐观光蒸汽小火车的三号站台上。
熟悉的地方,似曾相识的天气。阿诺特也坐在了站台的长椅上,将伞立在身侧,听着雨滴敲在棚顶的滴答声。
从白虎区驶来的火车很快就到了,这意味着从朱雀区出发的火车也即将启程。阿诺特望着那包裹在一团乳白色蒸汽中的铁皮小火车,听着车轮滑过铁轨的咔哒声和汽笛袅袅的余音,心里感到一种久违的安宁。
他想独自一人走一走,将这些他所怀念的地方,都再看一遍。
表示火车即将到站的信号灯亮了,为数不多的观光客开始向着站台边缘汇聚,阿诺特也拎起雨伞准备起身,他还没来得及动,就感到面前的光线被一个身影遮住了,他恍惚地抬起头,看到了一双翠绿色的眼睛。
“……修蕾?”阿诺特惊讶地盯着她,他今天来到这里,明明没告诉任何人。
修蕾撑着黑色的雨伞,抵挡着狭窄顶棚之外的零星雨水,那把黑伞遮住了阴天里灰白色的光线,衬出她轮廓清晰的身影。
“我是擅自跟来的,如果你想自己待一会儿,我马上就走。”修蕾用那双深邃却明亮的绿眼睛盯着他。
阿诺特没脾气地笑了笑:“来都来了,一起吧。”
——
小火车行驶在春日的林间铁轨上,两侧窗外都是翠绿欲滴的景象。
“我们认识的时候是去年秋天。”阿诺特望着窗外说,“我怎么觉得就像过去了好几年?”
“是过去了好几年吧,你和那时候相比变了很多。”修蕾面向窗外,却垂着目光。
“变了很多吗?”
“变得更抑郁了。”修蕾说,“你那时候神气活现的,真像一个邪教组织头目。”
“哪有你这样夸人的?”阿诺特笑起来,“我之前的那种活泼,大概只是装出来的,现在我无力维持它了,就是这样而已。”
修蕾抬头看着他,“听说你有把握根据上次查到的ip地址摸到克洛德的居住地了?”
“是啊,他隐藏再好,总会露出些蛛丝马迹,ip对应的住址虽然空无一人,但顺藤摸瓜总能找到他真正的老巢。”阿诺特说,“巴别塔多的是精英,你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昨天才刚刚有了确实的线索,你今天就跑出来忆旧了。”修蕾说。
“你还不是一样吗,作为代理执政官不好好待在塔里办公,天天跑出来玩,今天可不是休息日。”阿诺特耸了耸肩膀。
修蕾沉默着,用那种复杂的眼光看了他半晌:“阿诺特,你到底……”
阿诺特却摇了摇头,笑了笑,用目光止住了她的话。
修蕾欲言又止,最后有些气馁地低下头。
——
“我小的时候最喜欢这里的景致,天高海阔,茫茫一色!”
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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