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子的头发,我可是绑了好久的!”
黎沧道:“干脆我给你买个婢女随身服侍吧。一般人家的小姐都不需要自己动手梳妆的,也是我一时给忘了。”
子夜道:“我们还要赶路,多带个人,小白会不乐意的。”
黎沧想了想,道:“新买的婢女未经□□确实不太妥当。等我们东去建安之后,便可一路往北,不消半月,即可到达雪城。我的府邸里婢女都是靠得住的,到时我再给你挑几个伶俐的。”
子夜忙道:“别别别!我一个乡野中人,比不得大家小姐,若带着个婢女,传回葫芦村保管虎子他们笑掉大牙。”
黎沧道:“怎么?你还想回葫芦村?”
子夜眨巴着秋水也似的美眸,道:“葫芦村是我的家,我总是要回去的。”
黎沧追问:“回去之后呢?”
子夜摇了摇头:“没想过。”忽儿又露出如花笑颜:“过一日算一日呗,我为甚要想那么许久之后的事呢?”
黎沧似乎有话未尽,终究是怕说得多了,吓到子夜,只好将话头一转,道:“到镜前去,我给你梳发吧。”
菱花镜前,十二岁的少女手托香腮,一双美眸盯着镜中的黎沧。
黎沧的手修长而白皙,桃木雕花的梳子在他的手下变得极为温柔,一下一下地梳过长发,一点都不会弄疼她。
“黎哥哥,你怎么会梳女子的发髻?”
“嗯,也许是知道子夜不会梳发,不知道不觉我就会了吧。”
八岁那年,为了能找个庇护,他刻意去讨好无子的淑妃。甚至刻意和宫女学梳发,然后足足为淑妃梳了一年的头发,感动了淑妃,将他收为名下之子。此后他在宫中的生活才稍稍好过一些。只不过这些事他不想子夜知道。
“黎哥哥你待我真好,爷爷和雪姨若是知道子夜有你这样的哥哥,必然也会开心的。”
黎沧的手忽然一抖,子夜便叫了起来:“呀,你梳子刮疼我头皮了。”
黎沧一直温和带笑的脸色却忽然严肃了起来:“我不想再做你哥哥了。”
子夜一惊,“为什么?我们结拜时不是发过誓,一生一世做兄弟的!”
黎沧脸颊上又浮起了一浮绯红,结结巴巴地道:“那是,那是我以为你是男儿才与你结拜的!”
“做不得兄弟还可做兄妹”。
“子夜,你可知道,无论多亲的兄妹,等到各自成家,就是两家人了。古往今来,你何时听过兄妹能长长久久的?”
“那我不能再唤你黎哥哥了?”子夜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不能。”
无论黎沧的口气如何温和,可是那两个落在子夜心中,荡起了无限的悲伤,眼中也随之蓄满了泪光。
黎沧瞧她这副模样,登时就吓了一跳,忙道:“别哭别哭,你想怎么喊都依你。”
子夜方才抹了抹泪,问道:“那为何我们不能做兄妹了?”
“因为……”黎沧想解释,可知道子夜年纪尚小,说多了反而会另她更不安,只道:“内中原由眼下还不方便告诉你,等你长大了自然会懂得。你心中莫要难道,只需记得我待你只会比从前更好就是了。”
子夜虽心中有惑,却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她是信任他的,也相信他们这一路之上的情谊绝不会说变就变。
黎沧又拿起梳子在子夜的发间梳了几下后,将发丝一左一右各分出两片。不过是一绕一挽,再用绿色的发带固定,片刻间便已梳成了坊间少女常见的双平髻。
黎沧仔细地端详了遍,道:“出门在外不便招摇,可就是这平平无奇的双平髻,配着子夜的倾国之姿,也不再平凡了。”
心中却暗暗思量着,且让子夜先着几日女装,等上路时依旧换回男装。特别是到了魏国,自己的身份特殊,子夜年纪又小,还是男装安全。
到了第四日清早,子夜正睡得迷迷糊糊中,就听到窗外人声渐沸。
起床推开窗子一瞧,远远便看见街市两侧摆满各色鲜花,人在其中行,如在花海游,委实漂亮。街市里的人更是较往日多了好几倍,人人头上簪着花,颇有与花争艳之感。
子夜这才想起,今日就是越国一年一度的朝花节。
每年到了这个时节,百姓家中有栽花的,皆主动将花献于主街上,供大家游赏。
不过在葫芦村那种偏僻的地方一般是不过花朝节的,偶尔会有村民去赶县上的节气,回来时便向大伙夸赞县上的花如何如何多,如何如何比村里的更美。每每听到这些,子夜都是极为羡慕的。
如今,没有爷爷拘管,子夜当然不能错过这里的花朝节。要知道,这望阳城可是府郡啊,花会的规模肯定比清河县更大。反正葵水已经变得极为稀少,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之感,若是黎沧不肯让她去,大不了她就偷偷溜去。
打定了主意,子夜以最快的速度洗簌、梳妆。别的发式她还不会梳,可是在黎沧的指导下,双平髻她已能挽得很溜了。
刚刚收拾完,黎沧就来了。不等子夜开口,便道:“是不是听到外头的喧哗声,坐不住了?”
子夜睁着眼睛:“你怎么知道?”
黎沧轻点了下她的额头:“你的心思,不用猜我都能知道。想必我若是不同意你出门,你就该偷偷溜出门了吧?”
子夜被他说中心事却也不恼,挽着他的胳膊:“黎哥哥,那我能不能去?”
“反正我也拘不住你,想去就去吧。但要先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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