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式的说明书。
第一行,第二行……
等他读完最后一行,把那张薄薄的说明书在指尖翻腾出一个纸飞机搁在桌面。
“嗡嗡嗡”,机翼下的手机屏幕适时亮起。
按下免提。
那道熟悉轻快、明明才走不久,却像却也是隔着无尽的山海般的女音响起:“楚楚我下飞机了,你在做什么啊,我们这边快晚上了,你在吃早饭吗?我之前走看到冰箱里没东西了,你在食堂吃的吗?”
楚珣眉梢微动:“嗯”。
“在吃什么啊,连吃一天飞机餐我都快吐了,不过想想一会去荒郊野岭只能像长-征一样嚼野菜啃树皮,要疯。”
“无毒的野菜和树皮挺好的,富含纤维素,可以促消化,”楚珣故意没听懂对面小姑娘求安慰的意思,平平淡淡打击一句还不够,放眸眺了一眼茶几,含笑接着道:“什么糯米团啊,神户小牛排啊,水果寿司啊,金枪鱼饭团啊,芝士鱼排面,小肉粥,还有加糖牛奶什么的,”楚珣“诶”一声,“你喜欢,我都没什么胃口。”
霍星叶黑线:“……说得好像我会嘴馋一样。”
e对霍星叶的重视程度可以从他专门派自己的保姆车去机场接人中,可见一斑。
车厢前后两隔,刘莉在霍星叶旁边补觉,式微的呼吸声让霍星叶自觉口水咽得有点响,不自然地转移话题:“为什么你那边这么安静,不是在食堂吗?”
楚珣也不戳穿她,“哦”一声,面不改色道:“我在食堂旁边的洗手间里。”
霍星叶诧异:“上厕所还能接电话?”
“为什么不能?”楚珣挑眉反问,不疾不徐取下温水瓶上的小圆木塞。
热水瓶里,袅袅雾气飘升,那道温醇的声线却被刻意压低、压更低,宛如裹着层酿造多年的酒气,缠上丝若有若无的勾人道,“单手解皮带,一手拿手机,然后……”
他清了清嗓子:“一手扶着……”
扶着壶柄倾斜水壶,热水在空中划出弧度碰撞至杯壁,发出清脆响声。
“哗哗啦啦”。
霍星叶一下子听红了脸庞。
恰逢刘莉翻身,霍星叶吓得猛地捂紧手机,停顿好几秒,红脸斥:“臭流氓。”
楚珣盛着笑意“嗯”一声:“你很香。”
乍一听没什么,三个字在脑海里游着曵着……
霍星叶忽地想到他穿白大褂那天晚上,在书房,一方窄小的粉色蕾-丝覆于敏-感,他鼻尖轻轻抵上,充斥欲-念又不显下-流嗅着,嗅得她浑身都发软发颤了,他偏偏碾唇轻舐,哑着嗓音说的这三个字慢得霍星叶脚趾蜷-曲,倏地,就没了自己……
此厢听到,霍星叶喉咙发紧,绯红着一张脸,嗔:“楚珣你很烦哈,信不信我在群里挂你,让李颖王文他们知道,楚教授衣冠禽-兽人面兽心满脑子黄色思想……”
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她耳根的粉色。
楚珣笑:“那你——”
“嘟嘟嘟。”
机械又突兀。
回答他的,是电话的忙音。
楚珣未完的话骤地卡在喉咙,唇边的弧度亦徐徐收住。
耐着性子把忙音听到消失,他神色这才敛作自如,“撕拉”摁了颗药片放在掌心,学着她半羞半怒的软调,笑着说:“臭流氓。”
墙壁雪白而坚定,宛如忠贞的卫士,任人撩拨,不脸红,不娇-嗔,甚至,连“嘟嘟”的冷漠都不会。
楚珣唇角牵着牵着,便忘记了怎么笑。
虚吹两口杯中的热水,把药片放嘴里,端水到唇边,微仰面,一饮而尽。
————
“擦!信号呢!”
“擦擦擦!”
霍星叶给教授电话打一半,车过隧道没了信号。
她以为等几分钟就会有,结果车辆驶去的地方越来越偏僻,一直到剧组进森林前下榻的亚乌酒店,霍星叶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亚马逊州已经入夜,门口只有e在等她。见到多年的偶像,霍星叶礼貌地拥抱了一下,第一件事是致歉,然后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给楚珣打了个仓促的电话才重新过去。
e是个可爱的小老头,花白的头发是卷的,胡子是卷的,彩衬衫是泡泡袖的,裤子是阔腿的,啤酒肚都像怀着九月的胎……整个人外形圆润得没有丝毫杀伤力,就连说话,都带着流畅的卷音。
两人在网上就聊过一阵,审美择角都很合拍,见了面也毫不尴尬,愉快谈了好一会剧组相关问题。
临别前,e想到什么,好心提醒:“如果没有合法化可以把戒指先摘下来,剧组人多口杂……当然,看你。”
“没事。”霍星叶微微笑了笑,把有钻那一面不动声色转到内侧。
两人一先一后上楼,身影消失的时候,楼上左右两侧传来两道关窗的声音。
左边,是两个德州口音女演员的交谈:“那姑娘就是姚说的富二代吗?感觉人还挺好的,说话这些挺有礼貌。”
“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吗,知人知面不知心,姚说是美甲的,可我们这剧组哪里需要什么美甲师,你不觉得她和e关系很不一般吗?”
“她私生活好像确实很混乱,姚不是说,她和最右边那位……嗯,虽然我觉得姚的话也不一定可信。”
“……”
而楼层最右边的男人关窗后,迅速脱掉家居服换了件白衬衫,领口拉低,又朝锁骨喷了好几下古龙水,立在门后静静听。
刘莉办理完入住手续内急去了一楼的厕所,霍星叶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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