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没有,四老爷让我过会将那人的面貌画下来给他。可……画像上笔法差一点就失了味,跟真人也会相差甚多。”
寻仙见她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便直接了当的开口道:“这桩事上想求你放崔海一码。”
崔绪看着她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直直的凝视着自己,心中早软了七八分,点头应了下来。
寻仙松了口气,脸上也浮现了轻松的笑容,心思转了几道,试探着问道:“你下一步该怎么做?如今严御医在保着老太爷一口气不死……”
崔绪难以抑制激愤,冷然笑了一声,“为了这口气,老东西也是真能忍的,楚云中一日几次的使人过去折辱他。”
寻仙沉默了会,“既然当年的事情不是无迹可寻,甚至方言苇都能从淹月庵中找到端倪,为何……为何不直截了当的去告官?如今钦差正在此处,向他揭露了此事岂不是方便?”
“四小姐想得可真简单,就算是当年还有人证在,可物证又去哪里寻。世间上的人又怎么会相信方家二老会为着那个么不切实际的批语就真弄死了嫡亲胞妹。”崔绪满眼都是恨色。
“批语?”寻仙从未听他说过这事情,直接想起了李嬷嬷临死之前曾经说过那两句话——方家有玉匣,匣内藏美人。
崔绪不想她反应这样大,便将这事情说了出来,“传闻几十年前曾经有人给方家起了卦,只有将至亲之人放入棺内供在祠堂,才可扭转方家后头的运势,昌子孙出圣人。后来,那两人便将那心思动在了方如墨的身上。”
寻仙心中惊骇不已,追问道:“你原先不是说方家反对方如墨跟她心上人在一起才有了后头那些的吗?”
“那些我跟你说的也全都是事实,可其中还包含着这么一道原因在。方家在发现方如墨怀有身孕的时候,就已经起了那心思,可起卦那人言明必须要死时含怨才为上佳。为了这一口临死前的怨气,方家那两个老不死的又不知道算计了多少人。“
寻仙听着这些仿佛想通了什么,难道说……方家有玉匣,匣内藏美人,玉匣就是祠堂中的那口棺材,而方如墨的尸身在棺椁中就对应了匣内藏美人这一句!
兜兜转转找了半年多的玉匣难道就是那口棺材?!
寻仙心口起伏不定,下意识的撑着桌面,眉头越拧越紧竟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若不是当日李嬷嬷临死前吐了这两句话来,她恐怕至死都不会想到玉匣是方家祠堂的棺材。
可那样一口棺材中又会藏着什么样的秘密竟要让皇室来争夺?
——
“什么?”楚云中才在指甲上点了豆蔻汁,正叫小丫鬟用羽扇在旁边扇风阴干,猛的听见这话觉得不可以思议,又拔高了声音问了一遍。
底下的侍卫低着头不敢吱声,嗫喏着道:“夫人,咱们的人还没出手,那边就已经出了事。”
“那之前传出事的不是方寻仙?”楚云中咬着牙道。
侍卫道:“不是,是旁的人对方家那行人下手了。”
楚云中苦心安排,却没有想到这群废物根本都没来得及出手,心里头怎能不怒,又攥着恨问道:“那方寻仙呢?”
那侍卫知道是逃不开被责骂了,也只好硬着头皮道:“她……她没事。”
简简单单“没事”两个字就已经点着了楚云中心中的怒火,怎么会没事!怎么方寻仙回回都能没事!这回不成事,又不知道下回要等到什么时候!她看着底下那群人越看心里头越是厌恶,将桌子上果盘都挥在了地上。“滚!还不给我滚出去!”
那侍卫跪着往后退了两步忽然撞到一物,回过头去一看,竟然是钦差蒋大人。蒋啸挥了挥手让他退下,自己寒着脸走到了楚云中面前,沉声道:“怎么这样大的脾气?”
这蒋啸如今已是四十开外的年岁,常年在京都锦衣玉食的养着,身材早就发了福,如今看见楚云中脉脉含泪的眸子,习惯性的伸出手去想要帮她拭去眼泪,可这手到了半空中又顿了一顿,用力的扇了下去,将楚云中的头都打得偏向了一侧。
楚云中入他府中做妾身也才短短两个月功夫,一直都是千娇万宠,没有半点不顺心的。哪里想到他会忽然变了脸这样对待自己,登及愣在了原地。
蒋啸寒着声音吼道:“你好好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
楚云中便落下了眼泪来,服着软哭道:“妾身……妾身……”
蒋啸心中也是极其疼爱她的,看见她这样伤心的哭,又有些懊悔自己刚才下手太重了,不由放缓了说道:“你也太张狂了,纵是前头有什么恩怨也不该真叫了侍卫去行凶。我这趟下江南是替皇上办差事的,倘若自己身上都沾染了命案可还怎么回去交代?”
楚云中早交代了知道这桩事的人不许在蒋啸面前提,怎么他还会知道?心思一转便想到了安宝那人身上,神情软着问道:“大人是听谁说的那些话?安大人?”
蒋啸道:“得亏他告诉我这些,否则我也要被你蒙在鼓里了。”
楚云中便抹着眼泪不吭声,实际上心里还在盘算该怎么解释。
“好了好了,现在总归没你什么事儿,你这念头也就趁此打断别再有了。”蒋啸终于是彻底软了下来,语气中颇有几分哄着楚云中的意思。
楚云中却也不是那个不知趣的,顺势伏在蒋啸肥硕的身子上带着哭腔娇气道:“妾身也只是找人去吓唬吓唬她罢了,哪里会真要了她的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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