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风,细细系上,这才答道:“平素闲来无事,只能与花作伴,自然多费心些,久而久之,也就真爱上了。”
赵临雍不再接话,目光被梳妆台所吸引,台上摆着各色流光溢彩的珠宝钗饰,独独不见任婉平时佩戴的淡雅之物,想是好好收起来了,不由叹道:“你既不喜欢这些庸俗之物,又何必要强迫自己?”
任婉没有回头,只静静看着被风吹起淡淡水纹的鉴湖,十五的月色笼罩下,美得像是笼着轻纱。披了披风的身子逐渐回温,心却蓦地有一股冷冷的心酸,语气里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我并未强迫自己,也没有人强迫我。”
赵临雍眉目之间有一丝动容,却转瞬即逝:“是啊,顾云涯出京之后,这是最快能撇清你跟他关系的办法。到了如今,顾云涯那边一行动,你势必会再度招来赵朔的怀疑,所以你又不得不再进一步。而我,又刚好不那么讨厌,所以,就有了我们这笔交易,是吗?”
任婉猛地回头,目光凌厉,赵临雍蓦地觉得周身一冷,就听任婉问道:“你怎么知道?赵公子到底何方神圣?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出手阔绰,身怀万金,作为一个中土人,却对嘉州事情了如指掌,任婉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赵公子指点一二。”
赵临雍蓦地收了他玩世不恭的表情,站起身来,走到任婉面前,两人相向而立,任婉目光避不开,只好直直地迎向赵临雍的目光,只见赵临雍面色肃然,冷冷说道:“你知道我不是赵家的家主,但却不知我是家父生前最疼爱的儿子。只可惜他走时我尚年幼,尚无力接手赵家。又深知我哥的性子,所以留了这么一手,在郢城为我置办家业。而我,既然要来,就要做万全之事。”
任婉仔细凝视赵临雍一眼,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放弃中土富可敌国的赵家,从今起留在郢城?这么说来,可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啊。”
却见赵临雍眼露寒芒,目光坚定:“我赵临雍有野心,自然不满足于倾世之财,顾云涯公子在做什么事,我想任姑娘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我只是不懂,你做的事,我这个刚来不久的人都能看出来其中端倪,帝都这些庸碌之辈看不出来也就罢了,赵朔怎么还会容忍你?”
任婉莞尔:“其他人看不出来是因为他们只关心权、财、色罢了,赵朔看不出来是因为他太自负,自以为没有人能在他眼皮底下翻起浪来罢了。”
赵临雍突地往前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说道:“任姑娘就不怕我刚才在试探你?”
任婉却只淡淡回了一句:“没有这个必要。”
赵临雍敛了一切神色,再度向前一步,快要贴近任婉,直视任婉的双眼,说道:“承认吧,任婉,你需要我。”语气里带着一丝压迫感与隐隐的魅惑。
任婉却是嫣然一笑:“没错,你说得对,你在经商上的天分与见解的确是常人难以匹敌的。”顿了顿,不退反进,继续往前走了一步,眉眼都要抵上赵临雍的下颌,目光上挑,冷冷看着赵临雍,一字一句道:“你想要什么?”
不自然的却是向来潇洒惯了的赵临雍,赵临雍往斜前方一步,与任婉并排而立,目光看向鉴湖,水纹微微,语气却是波澜不惊:“顾云涯在做的事,你我都清楚,我要的,不过是位极人臣罢了,赵家经商多年,虽钱财万千,却始终没有地位,这一点想必任姑娘也深有体会吧,否则当年令尊也不会将你嫁给顾家。”
任婉也转头看向窗外,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里有一刹那的失神与落寞,淡淡说道:“云涯重义,你必可以得到你所想要的东西。”
那一夜,星云馆众人并不知房内发生了什么,只知赵临雍整晚并未出来,这是史无前例。更为奇怪的是,第二日一早,任婉就吩咐了黎音在别院打扫一间房间出来,从这住了一年半的房间搬入了别院,一同入住别院的,自然还有赵临雍。
只是待遇和上一次相比却是不可同日而语,任婉甚至派了另一个贴身侍女碧娆来侍候赵临雍。一时间,满城流言飞起,一传十十传百,都说任家大小姐这一次是不会再孤守一生了。?
☆、第四十章
? 第四十章雪夜沽酒
日子过得向来很快,转眼已到上元节,这三月来,任婉虽说是与赵临雍结了盟,但毕竟不敢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压在一个信不过的陌生人身上,所以只叫人将十年来任家的账本给赵临雍送了过去,说是让他先熟悉任家事务,让他好生梳理。
任家涉足的领域颇多,所以账本也就多,几乎塞满了一个房间,若是慢慢算下来,最快也得六七个月,是以赵临雍这三月来几乎足不出户,日日与账本算珠为伍,夜夜三更睡五更起。
碧娆贴身侍候久了,见夜幕已然悄悄降临,也觉得心有不忍,走到灯架前将灯点上。窗外雪花依旧飞舞,偶尔能听到树枝承受不起积雪而断裂的声音,碧娆又将炭盆里的火又拨旺了些,终于还是忍不住出言劝道:“赵公子还是先歇息一下吧,你已经算了那么久了,这天寒地冻的,其他人还在过年,你却日夜在这儿算这些死物。”
赵临雍头也未抬,吩咐道:“好。你帮我准备个手炉,这手都快冻僵了,我马上就好。”
碧娆本以为赵临雍还是像前几次一样,只是说说而已,但还是照吩咐做了,却不想刚将手炉抱进来,就听赵临雍吩咐道:“碧娆,你去人来将这些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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