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签字,一步一步按规矩来。”
“好好好,都听你的。”汪泽连连点头。
旁边的助理递上了一张纸,大概是合同。他看都不看直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债主又拍了拍手,助理拎来一个旅行箱,在汪泽面前打开。
里面是满满一箱钞票,旧的——好像早就准备好,就等他来借一样。
汪泽看了债主一眼。对方也看着他,满脸微笑。
“数数,对不对。”债主说。
“不用数了,”汪泽说,“肯定是对的。”
说完他提起箱子就走,走到门口又停下来,转过身:“我只是个小本生意的个体户,这么搞,有意思吗?”
债主笑了笑:“你说啥,我怎么没听懂。”
一直站在旁边的管家上来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汪泽回过身,看了看他。管家大概五十左右,身材精壮,刚才在对讲机里说话的或许也是他。
汪泽又呼了口气,冷不防抬手一拳砸在他脸上,正中鼻梁。
管家呜咽一声,蹲下来捂住了鼻子。
揍出这一拳的人提着箱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
晚上八点,城郊一处废弃工厂的仓库外突然燃起了莹莹绿光,空气里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燃烧。然而仅仅一瞬,绿光又熄灭了。火焰浓缩成微小的火星,像夏夜的萤火虫。
那一点细渺的火星突然再次绽放。一只绿色的小鸟从火焰中飞了出来。
紧接着是一双手,纤长的手指扒着火焰的两边,把出口斜斜地拉成一道门。
门开了,阿潇探出头,四下张望。确认了没有被发现之后,他抬腿从门里迈出,然后朝身后伸出手,把流歌拉了出来。
“……这是哪?”流歌小声地问。
“托托在这里。”阿潇说。
流歌立刻警觉地朝四周看了看。这片废弃厂区很大,但哪里都是一片漆黑。夜幕中那些旧厂房的影子好像俯卧的怪兽。破旧的机器被随意地丢在地上,荆棘一样张牙舞爪。
小绿鸟又“叽叽喳喳”地叫了,指着一个方向。流歌顺着望去,依稀能看到那里有一点微弱的光亮。
她立刻要朝那里跑去,然而还没迈开腿就被阿潇拦了下来。
“已经到这里了,不要急着争这几秒,”阿潇说,“慢慢过去,小心点,不要踩到什么发出声——”
他还没说完,流歌从他身边悄无声息地擦过,像深海里安静的游鱼。他连她的呼吸声都没听见。
“……忘了这是你的绝活,是我多此一举了。”
两人顺着绿鸟的指引来到了一栋大楼附近。透过窗看到那点光亮很微弱,还时明时暗,不像是照明。大楼的正门口被从里面锁上了,窗户也关得很严,找不到别的可以不被发现的入口。
“那个光是电视机,”流歌把耳朵贴在外墙上听了一会儿,“他们在看昨天老板看的那个剧,至少有五个人。”
阿潇张了张嘴,把原本想说的“别冲动”“小心点”换了:“需要我配合做什么吗?”
“你能把托托传送出来吗?”
“不能。”
“……能把那些人传送走吗?”
“不能。”
“把我们传送到里面?”
“能是能,最好不要,会被看见的。”
“那……”流歌想了想,“你能让里面停电吗?”
阿潇点点头:“这个还是可以的。”
说完,他绕着大楼走了一圈,找到室外配电箱,把电闸拉了。
目睹全程的流歌非常震惊——她以为会是更酷炫的方法。
电源被切断的瞬间,大楼里立刻响起抱怨声,站在外面都听得清清楚楚。过了一小会儿,传来一个人的脚步声,“啪嗒啪嗒”地朝着大门跑来。
开锁的声音响起来了,还有解开铁链的声音,似乎还绕了好几圈。
流歌抓了一把石子握在手里,在不远处的阴影里藏起自己。
“就不能自个儿出来看看么,整天就会差使人。”出来的是个瘦精精的小个子男人,披着大棉袄,一边打着手电筒,一边骂骂咧咧地找配电箱。他刚刚绕过拐角,就听到什么东西夹着“呼呼”的风声飞来。他还没来得及转头回看,后脑勺挨了重重一下,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流歌对阿潇打了个手势,把男人手里的手电筒关了。两人从打开的大门里跑了进去,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那些碎砖和玻璃渣,循着吵吵嚷嚷的说话声往前走去。
剩下的几个人吵得非常大声,还夹杂着摔酒瓶子的声音,看来刚才的电视剧被卡在了相当关键的地方。
两人马上找到了有声音传来的房间。流歌把耳朵贴在墙上听了一会儿,摇摇头:“托托不在,没有小女孩的心跳声。”
阿潇望向了空中的小绿鸟。小鸟顺着楼道上下飞了一遍,又折回,领着他们朝楼上走去。
楼梯里全是碎石碎砖,还有堆在一起的钢管建材。流歌像雾一样点着楼梯上去了,回头朝阿潇做了个“前进”的手势。
阿潇还没迈腿,那个房间里又传来响动声,手电的光束在走廊上一阵乱转。
“让他去拉个电闸怎么去那么久?”“不会是有人来了吧?”“荒郊野岭的哪儿有人啊,有人也给冻死了。”“我也快给冻死了,连空调都没有,还好只要守到两点。”“快去把电整好啊,没电视这一晚上可怎么打发。”
阿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看着三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朝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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