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早就说过,对九运之术感兴趣。
君赐看着夏九妹从多宝阁的密匣中取出一方玲珑玉盒,玉盒晶莹剔透,雕着怪异的阴阳纹路。
打开玉盒,七颗玉珠稳稳地躺在明黄衬布上。
“这盒子,是夏宗主的手笔吧。”君赐笑赞:“也只有夏宗主有这个本事刻下封灵符克制着九运玉珠。”
“原来这就是封灵符,父亲说要等我祭司境时,才能教我。”夏九妹突然一顿:“不过,君赐怎么认识?”
她记得夏永清说过,夏家启灵之术的关键,就是将不同等级的启灵符文用法诀之力刻入玉雕体内,从而彻底激玉之灵,使之成为灵雕。
所以,夏家家传的符文形状是绝密。
而每一尊夏家灵雕都有大量多余的纹路来掩盖真正的符文形状,何况,只有正确的绘制顺序才能有效,所以夏家的灵雕之术便成了独传秘术。
君赐摩挲着玉盒上的纹路,很快抬头笑道:“论说起来你的亲姑姑永嘉巫女,还是我在灵雕之术上的师父,这些夏家独门符文她虽然没有传给我,却与我说过功效,所以随口一猜罢了。”
“哦。”夏九妹点了点头,君赐已经将盒子交还到她的手上:“我好像能窥见内里的法诀纹路,还是你来拿着吧。”
“瞧你,你境界高能看到有什么奇怪的,只要不知道顺序就不能复制,至于这么小心嘛。”夏九妹没心没肺地努了努嘴,刚产生的微弱疑心便被打消在萌芽中。
“我是神女,担负着天下大任,更该谨慎。”君赐带着面纱看不清表情,但那目光中却闪烁着笑意。
夏永嘉当成宝贝似得封灵符,她怎么可能不用心学呢。
君赐又问及夏子瑜是否交代玉珠的来历。
夏九妹气鼓鼓地应道:“说是她十三岁那年收到的生辰礼,但礼单被粗心的婆子弄丢了,查不出送礼的人是谁。”
这分明是托词!
夏九妹忿忿,君赐也皱眉。
如果夏子瑜不知道送礼的人是谁,那她是从何得知这枚玉珠可以吸收其他玉里灵气的?
不过夏九妹知道,夏子瑜根本不承认是她教夏文静使用玉珠的。
而这样一来,则正说明是夏文静自己认出了她的玉珠是九运玉珠,所以才巧取豪夺。
反正夏文静母女现在都在清心山庄,当然是夏子瑜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唯一令夏九妹痛心的是,夏大老爷竟然信了。
她终于认识到,夏永清除了是一位慈父外,还是夏家的宗主。
“不痴不聋,不做家翁,那夏子瑜毕竟也是夏宗主的女儿。”君赐好言安慰:“你且消气,不要与她一般见识,若她再不识好歹,我必叫她知道巫神在上,因果必报。”
夏九妹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君赐,你可真霸道,不过,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个女孩笑作一团,日暮西垂,君赐才走。
“小姐,奴婢找到了。”木青瞧瞧凑过来,她这几天一得空就四处乱逛,一直到今天才确定位置。
“她私会的谁?”
木青有些犹豫,挠了挠头最终低声道:“是……陈姨娘。”
夏九妹蓦地瞪大了眼,真是那个疯女人?
第四十五章:是您的人
“不会错的,小姐,”木青以为夏九妹不信,急急解释道:“奴婢比对过,这松树都是种在园子道旁,只有陈姨娘的院子里有两株,而且因无人打理,松针落了一地。”
夏九妹点了点头,木青说的有道理。
那这么说,之前陈姨娘突然疯闹得厉害,也是因为木槿偷偷去见她了?
这个陈姨娘,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啊。
如果是真疯,木槿见她又有什么用,如果是假疯,那是什么事能让她装疯十四年?
女孩子摸着下巴,想起木槿在石园时挡在她身前,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晚饭过后,她独留木槿一人。
“陈姨娘疯了十四年了,人人都说她生的最美,我倒有些好奇,所以今晚,你陪我去瞧瞧。”夏九妹换好了丫鬟的衣服,看向木槿。
“小姐,您……”木槿一贯木讷的脸上第一次面露惊容。
“不必多说。”女孩子招了招手,垂头便走,木槿也只好跟过去。
陈姨娘的院子十分偏僻,院门口落了大锁,由两个老婆子把守,一阵风刮过,隐约可以看到院子里的灯火。
夏九妹做了个嘘的手势,带着木槿绕到了院子背后的小角门。
“我也是才听人说小角门的锁坏了,院子里负责伺候陈姨娘的两个丫头这个时候又会溜出去玩。”夏九妹显得兴致勃勃,拉着木槿的手进门:“终于可以看见陈姨娘的真容了。”
木槿掌心热,略带潮气。
夏九妹走进稍显凌乱的小院,青石板地面因无人打扫粘着碎泥与陈年累积的松针。
院中正房的门是锁着的,刚一接近还能听到女子的哼唱。
是陈姨娘在哼着摇篮曲,她声音不似狂时那样沙哑,而是轻柔悦耳,饱含浓浓爱意。
夏九妹从门缝看去,女子背对着她布衣破旧,钗髻凌乱,正抱着一个枕头摇来摇去,好似哄着孩儿一般。
看这陈氏模样倒不像装疯,而是真的因丧女之痛而狂。
“这也看不见正脸啊。”夏九妹抱怨。
“小姐,您跟我来。”木槿抓着她的手,轻车熟路地带她绕到窗前,指着一扇窗:“这里正对着当年十小姐的摇篮,可以看到陈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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