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的话里还存着疑惑,可又带了点恼怒。
“怎么得?还当真想要进宫去做你的娘娘?”
阮清安不知道他怎么蹦出了这么句话。
细细想了想,“反正我此次前来本就是为了这事,去一趟宫中倒也无妨。”
“你!”萧衍南气极反笑。“只怕是进了宫,你就不想出来了!”
他大袖携风,转身就出了门。
阮清安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也无心询问,本就是半路上遇着的,什么时候散了也不过是聚散有定,何须费这么些个心力。
“扣扣。”有人敲着大开的门边。
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奴婢带着个老年人过来了。
老年人面上瘦削,左手臂膀处夹带着卷画轴,手上还提着一小箱子。
“小姐,这是王爷请来的画师,是这京城里出了名的,特地来替小姐画像。”
那老年人花白了头,脸上憔悴之色难掩,可还是上前作揖道。“小姐好,草民姓陈名师柯。是来替小姐画像的。”
在当今圣上沉迷于美色之时,像陈师柯这般能将人美貌神情,几乎是完美的,画到画卷上的人,并不多。
“嗯,那你上前坐下画吧。”阮清安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子。
陈师柯点了点头,刚上前了几步,便对着身后的奴婢说道。“你先下去吧。”
那奴婢似乎也没觉得哪里不妥,当下点点头,福了个礼,退了出去。
等出了门走远了,这奴婢才停住步子,瞧着那远处大开着的房门。
隐隐约约还瞧得见陈师柯正跪了下来。
这画师还真是个有脾气的人,替人画像时从来不准他人在场。
冷风从大开着的房门外,如卷如浪,吹得陈师柯头发凌乱。
他正跪在地面上,硬冷的地面硌着他的膝盖,可他低着头,双手不自觉的攥着大腿旁的布料。
这都好一会儿了,椅子上的那位小姐却没有任何的反应,没有唤他,只是安静的喝着茶水。
他心里慌乱,可也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他绝对不能就此放弃。
“怎么?不画了吗?如果不画了,我就去榻上休息了。”
说着,阮清安就起了身,似伸了个懒腰就准备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小姐,求求你帮帮草民我…救救我女儿吧。”
阮清安笑了声“活人的事早有定数,我是做不来的。”
“小姐,求求你了,我女儿现下正在宫里受着欺负,能不能求你将她救回来。”
“救回来?”阮清安冷眼一瞥,“我又不是这世上的活菩萨,救你女儿的事是衙门的事,与我何关?”
他跪着的身体闻此一哆嗦,可还是嘴硬的说道。“市井里小姐的事迹都传遍了,草民也是觉得自家女儿似乎是被鬼魅给缠上了,不然怎么可能撞破了南墙也要进宫。”
“进宫不也是寻常的事吗,宫里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好的,许是你老的女儿喜爱这般的生活,倒也没错。”阮清安看着他,走动的动作却也停了下来。
“她不是这样的,早些时间本已与巷头的刘大定了亲,可突然她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等到她再出现时,穿着件艳红的衣裳,额头间多了颗血痣,告诉我她已是当朝皇上的爱妃。平日里的言行举止也极为怪异,所以求小姐救救她。”
“呵,那你的意思是,我还得替你去宫里走一趟?”
阮清安冷笑一声,又坐回了椅子上。
“看来是那王爷派你来的,既然如此,你就起来替我画了像,早些退下,我不也好早些时日去救下你的女儿?”
陈师柯闻言连忙磕头大谢,起身画像时更是专注得犹如这世间只他一人。
等画成,那淡漠女子便如梅花一般绽放在纸间。
孤傲冷冽,眼神里无喜无悲,藏着的冷意如屋外呼啸而至的狂风大雪。
陈师柯小心的将画卷收好,又连连道谢到。
等人都走了,茶水也已凉透。
阮清安才对着木粱上唤道。
“既然回来了,就下来吧。”
那木粱上本是空无一人,突然多了只白毛狐狸。
狐狸的神色里带着点审视。
“你还真是与其他驱魔除妖的道士有些不一样。”
“呵。”阮清安将茶盖一扣。“我还以为你要道什么,若真是普通的道士,你可还有小命在这里与我闲聊?”
她站起身,踱步到门前,看了眼屋外白雪飞扬。“今年还真是多事之年,天劫也快到了,不知瑛羽这次能否撑过去。”
“那只鹦鹉要渡劫了?”狐狸躺在木粱上,静静的看着门前的阮清安。
阮清安点了点头。
“哈?那只鹦鹉竟然要渡劫了?就她的能力,想来也是渡不过的。你会帮她吗?”
阮清安在下面呆愣了许久,最后还是笑了。“不会,因为我也没这个能力帮她,我法力不纯,你是看见的,指不定我这身体里还真有你们狐狸的法力,到时候天雷下来,根本护不住她,而且若有外力相救,天雷便会越发厉害。”
萧衍南似乎听懂了,点了点头,“依你的话,她是没有法子了?”
“呵,什么法子不法子,命该如此,外人怎么帮不也是没用处吗?更何况。”陡然想起闫洵,“有人会帮她的,只是他护了她,自己可就只剩下魂飞魄散了。今年的雪还真是重啊。”
东门雪重梨花落,长情掩寞。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我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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