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分很多种……在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情绪下,所表达的意味也大不相同,而肖胜的这阵笑容,却有着‘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更直接‘碾碎’了,亨特从之初到现在,所营造出來的气场。
狂妄、张扬甚至给予旁人一种‘不可一世’的态度,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此时的亨特,任谁都看得出,心情真的不咋滴,倒是伊娜,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表演夸张的肖胜,她很期待对方的下文。
“不好意思,能被马修家族的族长廖赞,我这个心情啊……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不过下次麻烦你能说中文吗,我这个人语言沟通能力差,若是再跟你饶法文,会让我有种被你排斥的感觉。”
“哦,是吗,华夏不是有句古语叫:入乡随俗吗。”
“咦,看來亨特先生对华夏很是了解吗,可华夏还有一句古语叫做:客随主便,不知你又作何理解呢。”在听到两人间的对话,有种‘针锋相对’的感觉,复杂穿针引线的伊娜,赶紧站出來打着圆场道:
“语言,仅仅是为了表达自己心里所想的一切,而有些东西,只需做,不需多言,您说呢肖胜先生。”
“这话接地气,说真的伯爵夫人,我对贵兄的第一印象相当不错,知道为什么吗。”亨特听得懂中文,但也仅仅是听得懂而已,说起來就相当费劲了,而在交流中,肖胜又不愿操着东北腔跟他扯绕口的法文,彼此都想给予对方一个‘下马威’,但不是纯粹的‘针尖对麦芒’,而是在以小事试探对方的底线。
待到肖胜把这番话说出口后,众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他这里,等待着他的下文,特别是亨特,因为他下面所述的一番话,很有可能点明自己的底线。
“当我抵触一个人或一个组织的时,这个人或家族突然发自肺腑的对我说:‘你果然一表人才’时,那我从心底就很难再有抵触的情绪,沒办法,我就是这么一个有原则的男人,无法抵触一个这么有眼光,有品味的人或组织……
很显然,贵兄的一言一行,真的让我难以抵触……”肖胜说的这番话有些绕口,可对于中文底子并不薄弱的伊娜來讲,仅仅沉默了数十秒,便捂嘴‘咯咯’的笑了起來,饶是肖胜身边的华美,也被自家男人的这份诙谐给逗笑,可在场的其他人,却在这个时候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亨特。
肖胜的这番话话,可谓是一语双关,首先直接点出了,我开始很抵触你,而现在不抵触你的原因,仅仅是你的一言一行让我看着顺眼,而非你背后的马修家族……其次,表明自己的立场,我如果从心底去抵触一个人或组织,这个观点很难被改变,除非,你做出一些让我心情舒爽的事情來。
强势的狂妄……要知道,在整个法国南部,敢直接敲打亨特的,一只手都数得过來,而那些人无不是各行各业的寡头,在其所属的行当里,说一不二的大人物。
就当收起笑容的伊娜,准备用简练的法语翻译给亨特之际,后者伸手制止住了对方的插话,直接笑呵呵的回答道:
“这么说來,一开始你对我还是有点意见的喽。”流利的法文,脱口而出,至此都沒有退让的亨特,表现出了他的强势。
“意见谈不上,屁股所坐的位置不同,考虑问題的本质也就不同,我理解你,可你不理解我,这就是我所‘抵触’的根本原因。”话中隐晦所表达的深意就是:你沒有把我放在和你同样的地位上,你的居高临下,你的优越感,才是我抵触的根本原因……
当肖胜把自己的意思,全然表达出來时,就连一项不被外界所撼动情绪的伊娜,都不禁收起了笑容,这番话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就是:如果不能平等坐在一起交谈,那么咱们之间可能存在的合作,就沒得谈……
干笑了几声,低下头又抬起來的亨特,不禁往前一步走,拍了拍肖胜那宽厚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轻声道:
“很少能有人敢这样跟我说话,这里是法国,不是华夏……”就在亨特说完这话,还未收回身子,肖胜直截了当的回了一句:
“这样的话,托雷、克莫拉以及吉鲁都跟我说过,这里是摩纳哥,不是华夏,结果托雷死了……这里是那不勒斯,不是华夏,结果赛文走了……这里是欧洲,不是亚太,所以,我也想让吉鲁离开。
我就是这么一个随心所欲的男人,不找事,也不怕事,尊重是相互的,不是单方面的付出,我知道这里是法国,可我也知道,我的代号叫‘脸谱’。”
‘代号’,有的是旁人冠以的别名,而有的则是国家机构,直接授予的,前者与这个人日常行为、生活习惯以及为人处事有着莫大的关联,而后者,也许有,也许沒有,带它却代表着一个机构……一个国家机构。
借势,赤.裸裸的借势……
四目相对,这一次两人的眼神中,都透着精睿的光芒,想要从中调和的伊娜,却发现在这个时候,根本不知如何开口,而在场的其他,更是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一下。
‘啊呜……’张开‘血盆大口’的肖胜,扭了扭脖颈,发出‘咔喳,咔喳’的响声,随即收身的他,主动伸出了右手,这么多人面前,怎么说也要给人家一家之主一个台阶下吗。
“脸谱……脸谱肖胜……”仅仅停滞数秒,迎上去握紧对方粗糙大手的亨特,用生硬的中文回答道:
“亨特,亨特马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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