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先各自准备,鸣钟之后齐奏。”
余碧涣拿起桌面上玳瑁拨片,也没细看就缠在十个手指上。因练琴时带上此物免伤了自己的真指甲,为了让它用起来更适手,遂缠得越紧越好。
笔架上的小铜钟嗡的一响,随即便听得数种乐器齐鸣。余碧涣刚拨了几下而已,指尖上便刺痛难当。每个拨片边缘都被磨出薄薄的刃,指尖刚着些力道,碰触琴弦,就感到钻心的疼痛。
余碧涣知道又是有人作怪,连日来她早就习惯。此时不能让这些作怪之人看笑话,小小的疼痛余碧涣还受的住。她忍住疼痛拨弄琴弦,琴音里带着嘲弄与傲慢。脸上还带着笑意环顾四周,看到众人疑惑的表情,余碧涣就笑得更加灿烂。那笑容看得魏子书一阵惊颤,看得司徒娇娇咬牙切齿,看得张思思觉得余碧涣才是她真正的对手。
练完琴,余碧涣并没有直接拆下玳瑁片,而是将双手藏在袖中一个人率先离去。回到东厢,余碧涣叫一直跟着她小宫女鸽子为她打热水。自己坐在铜镜前慢慢地拆开缠在手指上的拨片。
鸽子打水回来看到余碧涣十个血乎乎的手指头,吓了一跳。难怪刚才练琴时看到小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鸽子手中一抖,整盆热水都泼了出去,铜盆还在地上跌撞作响。
“没事,你再去打一盆来。顺便找御医拿点药酒来,不要声张。”余碧涣的声音很无力。刚才一个时辰的练习,光是要忍住疼痛已经十分费力气。还要硬挤出笑容来对着众小姐更是不易。
鸽子又急急忙忙地出去,临走还带上了东厢的房门。看着余碧涣的模样,她都忍不住心疼地掉下泪来。这是糟的什么罪啊?两个月来,她伺候的主子没有一日睡得一个安稳觉,连着她也处处提心吊胆的。此时她也是提心吊胆地走着,正想着又被后面唤她的声音吓得心都要蹦出来。
“鸽子,你这是去哪儿?”李和瑞见鸽子匆匆地要出丽华苑,忙叫住她。
“没,没去哪儿。”鸽子刚入宫没多久的小宫女,对许多事情还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而李和瑞在宫中待了几十年,一个宫人有事没事,看看脸色行为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出什么事了?”
鸽子支支吾吾地半晌,到底没有说出口。
“快说。”
鸽子吓得跪在李和瑞身前:“余小姐不让奴婢说。”
“这是皇宫,你到底听谁的?”李和瑞音调更高了。
“今儿练琴的时候,有人故意把余小姐练琴的假指甲磨得刀片似的锋利。余小姐练琴时一直没做声地忍着。这会儿,小姐的手指上已被割出许多血口子。奴婢正要去找御医拿些伤药。……是余小姐要奴婢不许声张的。”鸽子说着说着竟大哭起来。
李和瑞早就对后宫女人们之间的争斗习以为常,但是这丽华苑里的主子们还没怎么着呢,就整天想着法儿的害人。要是让这等人进了后宫,那还不是重蹈覆辙。他让鸽子起来去按照余碧涣的吩咐做,另外也警告她不能告诉别人,只当没有这回事儿。他自己就往御书房将事情告诉了刘若凛。
刘若凛本来是个相当理智的人,知道自己上次单独召见余碧涣给她惹了麻烦,也忍住心头思恋没有再去扰她。但是接二连三的从李和瑞口中得知余碧涣的境遇,实在是寝食难安。无论如何,他今日一定要见她。
李和瑞无奈的看着年轻的君王,想起了先主文王。这父子俩还真是像,都是情种痴人。可是这番情种恰恰是最不适合作君王。生为君王,注定以子嗣为重,以后宫群美为伴。若是专情便会引起纷争,不只是小小的后宫,更有可能延至朝堂,祸至天下。
夜深人静,丽华苑东厢内的烛火还亮着。李和瑞早就派人传了信儿,晚上自由他来亲自领余碧涣去见凛王。李和瑞来了东厢之后,就让余碧涣和鸽子换了衣裳发饰,叫鸽子坐在窗前点亮烛火。他领着宫女打扮的余碧涣出丽华苑,往凛王寝宫。宫里各处的人即便看见了也不会太在意。
二人正行在宫中通道上,远远地移来了皇太后的銮驾。李和瑞不慌不忙地拽了一下余碧涣,两人侧身退到墙边低头等候銮驾过身。
“停。”秦淑云看见李和瑞便要抬辇的内侍们停了下来,“这不是李公公吗?怎么许久没有到凰仪殿给哀家请安啊。要不是这会儿遇见,哀家还真是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见得着大总管呢。”
余碧涣虽然没有抬头,但听着秦淑云阴气十足的声音就已经不寒而栗了。李和瑞拽着她跪在銮驾边:“请太后娘娘恕罪。太后娘娘找奴才,一定是凰仪殿里伺候太后娘娘的宫人若是有不得体的地方,奴才马上给您挑了称心的去。”
“罢了。罢了。皇上这些日子还好吧。”
“回太后娘娘,皇上那儿一切安好。”
“回宫。”秦淑云本来想怵怵李和瑞,但是没想到李和瑞竟然提出换了她的宫人。便接着寒暄了几句就准备走,“慢着。”銮驾再次停了。原来秦淑云发现李和瑞身边的小宫女抖得厉害。她觉得不对劲,但是究竟哪儿不对她也说不上来。
李和瑞见着秦淑云紧盯着余碧涣看,就抢先往下打了余碧涣的头一下:“真是没见过世面,第一次见着太后娘娘就怯成这样。没见着太后娘娘起驾啊,快恭送太后娘娘。”
秦淑云自觉没趣遂还是喊道:“回宫。”
看着銮驾远去,余碧涣用衣袖擦拭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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