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于是沈彦钦带着众人匆匆转了一圈,也送客了。
“陆侍郎。”大门外,见众人离开,沈彦钦唤了一声。
陆勉转身,依旧是润和的神情,却如霜雪反射的光,明亮但寒凉。“宁王可有何吩咐?”
沈彦钦笑了笑,像古潭微波,双眸幽邃不见低。“吩咐算不上,只是想奉劝陆侍郎适可而止。声誉若是掉了,只怕就不好拾了。更何况你陆侍郎可是宣平侯府的颜面。”
“宁王这话我便不懂了。”
“陆侍郎那么聪明还要我说破吗?亭安侯府是如何败的,他人不知,你陆侍郎还不知吗?”沈彦钦敛了笑容,神色清冷道。
一直以为陆勉联络亭安侯是为了挑拨自己和余竞瑶,直到沈彦钦回京,才听闻亭安侯被抄家,处以极刑,而这其中最大的受益者竟是宣平侯府。
沈彦钦想要摆脱亭安侯,但从没想过要赶尽杀绝。毕竟是三等侯爷,亭安侯包庇一罪,罪不至死,可在抄家时却发现了他通敌的书信,这便如何都不能饶恕了,侯府上下,连同门生,一并获罪。如此没了亭安侯的牵制,宣平侯在朝揽入了更多的权利。
可沈彦钦清楚,亭安侯那般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府中藏留通敌的书信。
“这一切不过是亭安侯咎由自取,与我何关。”陆勉挑眉道。
“若是众人知晓宣平侯府竟不耻到利用侯府小姐来争权夺势,会怎么想。”见陆勉不语,沈彦钦微不可查地牵了牵唇角,勾出一抹不屑来。“陆侍郎表面上情深意重,实则心里一直都在为自己计谋。你所做过的事,件件伤竞瑶至深。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追念往事吗?你可知你认为的美好,对她来说是尽是不齿!”
“不齿?”陆勉冷笑一声,摇了摇头。“我和她曾经的事,岂是宁王知晓的。”
“随便你如何想吧。”沈彦钦含笑,垂目提着衣衫缓步上了宁王府大门的台阶。“你若愿意守着过去的事,尽可守着,不过今后我劝你别再靠近她。”他回身,居高临下地望着陆勉,淡笑中隐着冷色,一字一顿道:
“你不配!”说罢,甩开了衣衫,踏进了宁王府。
陆勉平静地望着沈彦钦离开的方向,深吸了口气。
利用秦绾,陆勉的目的只有一个,让余竞瑶看清现实,回到他身边。甚至将证据上报大理寺,也是为了她。其它一切,非他所为。
陆勉知道将亭安侯推向万劫不复的是谁,正是他的父亲,宣平侯。这一举看似政权,其实陆勉清楚,父亲的目的是想彻底抹掉自己和亭安侯之间往来的痕迹。
父亲的意思他明白,如沈彦钦所言,他是宣平侯府的未来。但是他不觉得支撑宣平侯府和选择余竞瑶有何冲突,他会挑起宣平侯府,维持他的兴盛,但他也不会放弃余竞瑶。
陆勉想起那个坐在秋千上的少女,清媚若阳,裙裾翩跹,熠熠得像只荡在空中惊艳的蝴蝶。她总会挑着婉转的声调,清脆地唤着“高点,再高点。”每每这个时候,陆勉都是一副不耐烦的神情,示意她不要过分了。或者干脆停下推她的手。余竞瑶当然不知道,他不是不愿意继续陪她玩,是担心她荡得太高,如小时候一般,从空中甩下。
那一次,好在陆勉接住了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也从那时开始,无论她如何央求,陆勉也不肯带她玩秋千。即便禁不住缠磨,只要见她坐在秋千上,他的一颗心都提悬起来,跟着空中的人一荡一荡翻腾着。
这些事情怎么可能当做从没有发生过呢?陆勉想到了沈彦钦的那句话“你认为的美好,对她尽是不齿。”
从余竞瑶嫁人起,陆勉便对她心存怀疑。他是看着她长大的,再熟悉不过了,怎么会一瞬间将所有的情意都抹掉了,就像抹掉了记忆一般。所以他今日所作的一起,就是想证明这个事实,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是她根本就不是曾经的那个余竞瑶!
……
出了宁王府,赵珏便和哥哥回了衡南王府。马车上,赵珏想着想着,兀自冷笑了一声,“原来陆侍郎和宁王妃之间还有这么多故事。”
赵琰闻言沉思未应,赵珏,笑言道:“看来你的对手还不少啊。”
“别胡说!”赵琰怒嗔一句。英眉蹙起,朗目中带了几分凌厉,不过赵珏可不怕他,续言道:“喜欢就喜欢了,有什么不敢承认的。王妃娇颜若玉,世间无双,喜欢她不是很正常的吗。”
“我是喜欢她,不过仅此而已。”赵琰声音低沉道。而赵珏却笑了,“仅此而已?我可从来没见你那么用情地看过谁,尤其是从西北回来后。如此相比,你看你那两个侧室,倒像看路人了。”武人向来耿直,不懂掩饰,此刻赵琰容色略窘。赵珏笑意更浓,“喜欢就争取,这点你倒不如人家陆侍郎了。”
“人家伉俪情深,怎可做这不耻之事。”
“我又没让你去抢!”赵珏爽声笑道,这个哥哥啊。“传情达意去争取是你的事,至于选择不选择你是她的事,本朝对女子也没那么多的禁锢。她若是喜欢你,大可选择,不然陆侍郎忙活的是什么。”
“这便是你的心思吧,她离开三皇子,这三皇子就是你的了。你倒能耐,算计到自己兄长身上了。君子不夺人所爱,即便喜欢,我也不会搅了二人感情的。”赵琰不悦。
见他这样想,赵珏冷哼,斜了哥哥一眼,“得,你君子,我小人行吧。真是不识好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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