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是国公的女儿,贵妃的侄女。
明明就不想见自己,却还要挂着贤慈的好名声。
这两个时辰里,只要想到太极殿等候的沈彦钦,余竞瑶的心急火燎的。她盼着沈彦钦能先行回去,然回到太极殿,见他迎了上来,真是又惊又慌。尤其是看到他深锁的眉头,心里更是不安了。
作为一个外人,今日的事对余竞瑶而言都无所谓,可他不一样。余竞瑶偷偷瞄了瞄沈彦钦,见他峻峭的眉宇仍是淡淡的,一副不在乎的神情,心里就莫名地涌起了一阵落寞。到底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在用冷漠掩饰呢?好歹他也是皇子,皇帝的亲生儿子,成婚这么大的事,皇帝竟连一面都不肯见。就算再不待见他,也不用做得这般刻意吧。
这样漠视他,就不怪他会爆发,想到他日后狠绝毒辣,无所不用极其地夺了皇位,心里竟有了一丝理解和同情。然再想想不过几年的时间他又灭了晋国公全族,自己也性命不保,还是胆战心惊。
所以,嫁给他是余竞瑶来到这个世界唯一能够想到的保命的办法。
余竞瑶,或者说是另一个同名的姑娘,她清楚地记着自己和闺蜜在马场赛马,闺蜜的马受了惊,去帮她的时候自己却从马上摔了下来,昏了过去,再睁开眼时她竟成了魏朝晋国公家的大小姐。
她花了好长的时间才相信自己是真的穿越了,又花了好久才意识到这是一张单程票,她回不去了,她只能是余竞瑶,晋国公府娇宠的大小姐。
如果说这些她都可以接受的话,那她绝对接受不了的是:在历史上,这个权倾一时的晋国公将会被一个上位的皇子灭掉全族,自然包括自己,而这个皇子就是沈彦钦。想到历史上对自己惨死的描写,余竞瑶就心惊胆战。
“……晋国公府里,血光四溅,尸身狼藉,哀嚎冲天。厮杀后,甬道上残破的尸身,每一具都带着纵横交错或刀或剑刺透的痕迹,触目惊心,不忍睹视……”
虽说文学作品里少不了渲染,可每每想到这,余竞瑶的画面感还是特别的强。在这幅惨绝人寰的画面里,在那些破败的尸身中,她甚至看得到自己……
她不理解自己安安稳稳的一个人,为何要经历这些。老天是在跟她开玩笑吗?觉得自己的生活太平淡了?
所以为了能活下去,她才会大闹一场,推掉了亲事,一意孤行嫁给了沈彦钦。巴望着自己这一嫁,能够改变命运……
“到了。”沈彦钦将余竞瑶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发现,这个姑娘总是心不在焉。
马车一停,沈彦钦先行下了车。余竞瑶怔了怔,默然掀起了车帘,发现沈彦钦并没有走,就站在那好像在等她,朝着她伸出了手。
余竞瑶明白了,犹豫片刻。也不能总是拒绝吧,于是将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手上,下了来。虽不敢正视,却也轻浅回之一笑。
“谢谢殿下。”
回到珲王府时天已经黑透了,他们直接回了沈彦钦的院子。刚到院门外,余竞瑶好似想起了什么,抬头望了望门楣上的牌匾。
“怎么了?”沈彦钦回首问。
“没什么。”余竞瑶应了一声,随着他迈进了樗栎院的大门。
樗栎院是个两进的院子,前院迎面正堂便是靖昕堂,东西两侧各有厢房。院子不算大,但是很整洁,和它的主人一样。除了庭中的一棵桂树,不见任何花草,所以也少了分生机,显得冷清了些。
这便是他生活的地方,也将是自己日后生活的地方。余竞瑶站在院子中打量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沈彦钦的身上。
“我的东西可以搬进来吗?”余竞瑶弱声问。
“当然。”
“可以放在靖昕堂吗?”余竞瑶语调期待地高了两分。
“随便。”
余竞瑶笑了,这是她第二次对沈彦钦笑,天真纯粹得让沈彦钦把今天的烦恼疑虑都暂且抛在了一边,他不易察觉地挑了挑嘴角,转身去了后院的书房。
“殿下,你不是不喜欢别人动你的东西吗!”金童跟在沈彦钦的身后,诧异地问道。
沈彦钦闻声顿了顿。
“她不是别人了,这也是她的家。”
……
“我的新生活要开始了吗?”余竞瑶睁开眼睛望着床上的红色帷帐,呓语道。
今儿早上她可没糊涂,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躺在哪,这是她和沈彦钦的新房。余竞瑶伸了伸懒腰,随即翻了个身,面朝帐外,透过朦胧的纱帐,盯着床前那扇三折紫檀木镂雕屏风。昨晚上,她就是隔着这座屏风和沈彦钦对话的……
“殿下?”灯光昏暗,从沐室回来的余竞瑶隔着镂雕的屏风隐约瞧着床榻上好像坐了个人,试探地问道。
“你回来了?”沈彦钦淡漠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不带一丝情感。
余竞瑶的心一颤,就算猜到是他,还是忍不住有点慌乱。
“嗯。”她轻应了一声,奈不住地紧张起来。毕竟这是他的房间,也是两个人的新房。而接下来的事,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你休息吧,我今晚有事要忙,去书房,不回来了。”
说罢,沈彦钦起身,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看都没看她一眼便径直出了内室。然就在他踏出内室时,听到身后人轻弱的吁气声……
余竞瑶下意识地拉了拉身上的锦被,虽说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可对她而言,他就是一个陌生人。所以昨夜沈彦钦提出去书房的时候,她松了口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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