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正站在牛车前等着她。丹菲笑着朝他走过去。
“受欺负了?”崔景钰拉起她的手。
“不算。”丹菲道,“咱们上车再说。”
牛车稳稳地行驶回家的路上。车里,崔景钰缓缓开口,道:“我也是才知道,当初太平公主还在蒲州时,圣人曾遇刺过。虽然这事有惊无险,对方并未得逞,圣人也将事情压了下去。但是当日约他出城的人,是宜国公主。”
丹菲蹙眉道:“宜国公主还没有胆大到弑君的地步。其实她如果不是有把柄落在太平公主手中,我想她是巴不得圣人长命百岁,好庇佑她的。”
崔景钰点头,“所以事后圣人也只是疏远了她,并没有找她追责。”
“你觉得她说太平要行刺圣人的事,可信吗?”丹菲问。
崔景钰斟酌片刻,“八成是真的。但是行刺皇帝这种事,说起来就有些可笑。圣人不论居行,身边都围绕着无数宫人禁卫。太平公主如何下手?”
“那须得告诉圣人,至少提防一下。”丹菲说完,一愣,“哦,圣人未必会听。”
“我会去说的。”崔景钰道,“圣人可不信我,我却不能就此袖手旁观。”
丹菲想到去年此时,她和崔景钰在益州,日子过得多悠闲。如今刚回来,就被一团乱七八糟的事缠身,真有种寸步难移的桎梏感。
夫妻两人都异口同声地叹了一声。
山林刺杀
丹菲自从宫中回来后,就谢绝了所有游园茶会的邀请,安心在家中侍奉翁姑。段夫人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还是盼孙子的。丹菲听从她的话,请了京城里一个极有名的太医看了,开了药,每日都在吃着。
崔景钰回了家,闻到一股汤药的气息,就忍不住皱眉,“别喝药了。我带你出城玩几日。后日圣人去天台山九成宫围猎,我们一起去。”
“这么这么突然?”丹菲惊喜。
“圣人一时心血来潮吧。”崔景钰又道,“李碧苒让你转达的话,我禀告给了圣人了。”
“圣人如何说?”
“他听了倒是很感动,而后就又召见宜国公主了。”
丹菲不禁道:“他们俩若和好,我们如今做的,不知道是孽,还是功德?”
崔景钰也啼笑皆非,“圣人对女人,一贯十分心软。”
还不是李家皇朝的老毛病?
晚上,两人抱在一起躺在床上,丹菲忽然道:“景钰,我若是不能生,该怎么办?”
崔景钰睡意浓重,支吾道:“我们才成亲几年,急什么?若真不能有孩子,从族过继一个就行。不说远的,二兄家妻妾都能生,现在都有八九个孩子了,随便抓一个给我们就好。”
丹菲啼笑皆非,“这说的是孩子,不是狗崽子。”
“差不多。”崔景钰把她往怀里搂了搂,“总之,我娶你是因为爱你,不是为了找个女人生孩子。”
丹菲心中柔情荡漾,吻了吻他的唇角,“我也爱你,”
次日一早,圣人御驾九成宫,朝臣的车马长长地跟在后面,就像一条长龙,朝天台山而去。
丹菲正缩在崔景钰的怀里补眠,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奔到他们这辆车跟前。似乎是长安城里有人给崔景钰送了一封信。
崔景钰出去接了信,片刻后,人马声响。
“郎君!”管事喊。
丹菲猛然惊醒过来,“怎么回事?”
赶车的管事惊慌道:“郎君看了信,夺了马就朝御辇而去了。”
丹菲捡起丢在踏板上的信,只见上面写道:“太平欲刺杀圣上,切勿信宜国!”
丹菲认得这是司徒令德的字。她暗道不好,把信往怀里一揣,也夺了一匹马,追崔景钰而去。
赶上御辇的时候,车队也已经停了下来。前方果真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李隆基不耐烦地吼着,“当初要我信她的是你,要我不信她的也是你。去骊山是我自己的决定,同她无关!”
“陛下……”
“退下!”
崔景钰还向往前,禁卫已把刀拔了出来。
“陛下息怒!”丹菲高呼。
李隆基本要回御辇里,听到了他的声音,愤怒的神色这才有所缓和。
“让她过来。”李隆基深吸了一口气,柔声道,“阿菲,许久未见了。”
这是丹菲回京后第一次见到李隆基,第一个念头就是觉得他变化十分巨大。
不论是作为临淄郡王还是作为太子,李隆基的气息多是内敛的。而如今,他已是个正值而立的男子,是一个强大帝国的君王。他就如一头英姿勃发的雄狮,傲世万物,拥威自重,令人不自觉地在他面前感到谦卑和敬畏。
丹菲走到崔景钰身旁,利落地朝李隆基叩首行礼,“臣妾叩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我倒也想安心呢。”李隆基道,“你们夫妻俩到底在做什么?”
丹菲看崔景钰。他满面冰霜,眼中燃烧着怒火。段义云带着禁卫守在一边,也是一脸左右为难之色。
丹菲朝李隆基温和地笑了笑,道:“大家,不论我们到底在做什么,我们所想的,都是如何守护您呀!”
她笑容温柔,话语诚挚,又亲昵地唤了一声“大家”。李隆基受了她的马屁,脸色又缓和了几分。
“景钰说宜国公主有害我之心,你们可有什么凭据?”
丹菲同崔景钰对视一眼。崔景钰道:“陛下,我们接到线报……”
李隆基打断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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