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喝彩声。
丹菲拍了拍身上的碎雪,从容一笑,拱手致意。
她生得极之清俊秀雅。尤其一双凤目黑白分明,目光清澈锐利,长眉秀挺,衬托得整个人英姿飒爽、气宇不凡。
侍卫们小心翼翼地将一个身穿裘衣的男子从马车里接下来。男子不耐烦地挥开侍卫的手,利落地跳上了一匹马。
“阿菲,你看!”管事气急败坏地把受伤的家仆指给丹菲看,“都是被那家的侍卫砍伤的。咱们可要讨个说法!”
丹菲当即扬声:“喂!等等!”
那华服郎君置若罔闻,带着侍卫们前行。
丹菲捏着两指放在唇间,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那群人的马纷纷竖起耳朵,停下了脚步。
“叫你们等等,听不懂官话?”丹菲快步上前,大马横刀地望路中间一站,抬起一脚踩在木桩上,“我们刘家的人被你们砍伤了,不给个说法,休想再走一步!”
领头的侍卫不屑冷笑,“你方才还把人踢进了我们郎君的马车里。若是郎君伤着了,你可赔得起?”
“谁叫你们多管闲事,自己凑上来?”丹菲拿马鞭指着他的鼻子,“你们这些外地人,真是不懂规矩,不识好歹,闯了祸又想拍屁股走人,当我们刘家是傻子?你必得给个说法。否则,休想从这里过去!”
看热闹的人纷纷附和。
侍卫强道:“我们伤你的家奴,你也惊了我们郎君。这算是扯平了。”
“要扯平?”丹菲阴阴一笑,“让你家郎君把胳膊腿儿伸出来,也给我砍个两刀,这才算扯平了!”
众人起哄大笑,等着看这群外乡人的笑话。
“够了。”华服男子这才终于开口,语气傲慢而冷淡,“给些钱,打发了他们就是。赶路要紧。”
男子裹着裘袍,戴着皮帽,看不清面容,只见两道浓密的剑眉紧锁。
他朝侍卫做了个手势。侍卫道,“我们郎君大度,给你两贯钱,充做药资吧。”
一个沉甸甸的绸布袋子抛了过来,擦着丹菲的脸,落在积雪里。
丹菲好似挨了几记重重的耳光,脸色铁青,眼中乌云翻涌。
“还不让路?”侍卫呵斥,骑马擦着丹菲而过,险些将她带倒。
丹菲冷笑着捡起钱袋,掂了掂。
那华服男子眼睛一眯,喝道:“当心!”
说时已迟,一枚铜板飞射而去,正中马前蹄膝窝。马朝前栽倒,把那侍卫掀了下来。
刘家家丁们轰然叫好。
“你找死!”侍卫勃然大怒。
“跌雪里又死不了人,给个小教训,让你以后做人礼貌些。”丹菲冷冷嗤笑。
那侍卫从雪地里爬起来,又想丹菲扑去。
“够了!”男子喝道。
侍卫们面面相觑。
华服男子驱马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丹菲,继而抬起手,揭开了皮帽,以真面目示人。
冬日暖阳照在晶莹雪地上,泛起一片如梦如幻的彩光。
男子年纪不过二十来岁,发如浓墨,束在金冠里,更衬得肌肤白皙如玉,目光清冷似剑。他身姿挺拔,裹着一身雪里出锋的狐裘披风,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子与生俱来的矜持冷傲,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华贵之气。
沙鸣里多是塞外粗犷的胡人,五大三粗的士兵,或是庸碌市侩的生意人,何曾见过这般清贵俊美的贵公子?不说酒馆里的人和刘家的家奴,就连丹菲,都不禁一愣,一时说不出话来。
男子倨傲地端详了丹菲良久,才挑了挑眉。
“你要如何?”
这下听着,男子嗓音更加显得淳厚而富有磁性,好似古琴低鸣。他说得一口标准的官话,再配合这一副目空一切的高傲姿态,八成是从京畿一带来的。
丹菲立于下方,气势却不弱,“郎君的侍卫不由分说伤了我们家丁,我们刘家不稀罕你的钱财,却是想要你开口赔个不是。”
“放肆!”侍卫喝道,“你可知我们郎君是何人?”
丹菲也学着那华服男子的样子,挑眉高傲一笑,“连三岁小儿都知道犯错了要道歉。皇帝犯错要写罪己诏。哪怕是神仙,触犯天条都要被打下凡呢。谁知道你们郎君是什么世外高人,跳脱于五行伦常、天地万物之外。”
众人哈哈大笑。
还是酒馆掌柜出来道:“大家都休要再争吵了,此事本是误会。这郎君的侍卫伤了刘家的人。刘家的人也确实打坏了马车。双方不如彼此都道个歉,将此事了解了,如何?”
“成!”丹菲爽快道,朝那华服男子拱手,“我先前抓贼心切,惊了尊驾马车,请郎君见谅。家奴的伤要治,郎君的马车要修,那钱就不要了。”
男子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就不同你计较了。”
说罢,竟然策马而去。
丹菲一愣,随即火冒三丈,怒吼:“给我站住!”
那人的马反而越跑越快了。
丹菲从怀中掏出一支拇指大小的短笛,凑到唇边。刘家奴仆见状,急忙抢先拉住了自己的马。
尖锐刺耳的哨声响彻雪原。
那列人的马全都惊慌失措地嘶鸣扬蹄,把人接二连三地甩下地。华服男子倒是骑术好,身子晃了一阵又稳住了。
丹菲不罢休,掐指又吹了一个绕弯的口哨。男子胯下的马好似认了丹菲是主人似的,摇头摆尾地原地乱跳。男子眼看控制不住,主动跳下了马,一脚踩在过膝的雪地里,面朝下跌进雪中。
“郎君——”侍卫们又大呼小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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