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去。”
对于他的赞赏白影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站在他的身后,看着那满地的碎屑。
沈弼言没有得到白衣人的回答,只是嗤笑了一番,“怎么?背叛了她觉得于心不忍?”背叛?这是他最痛恨的词,可是为了沈家的繁荣,他已经做了无数次自己最痛恨的事,他沈家的繁华是用他一生的荒凉换来的,独拥一身清霜,再无半点温暖阳光,他的梦早已尽染冰凉,所以他麻木了。
背叛?
白衣男子眉间温然,眸间墨痕浅淡,听着风过耳,谱出一段离人怨,他明知两人早已相隔忘川,自己现在只怕也是一场空牵挂,可那些放不下的思念,留不住的时间又该如何?
春秋来去,偷换流年,他们指尖的红线就这样被扯断,让他又该如何?
所以,不是背叛。
忘记那些思念,忽略他们的时间,他做不到,指尖的红线他要重新勾勒一遍。
“沈伯父,这些事就不需你来操心了,于心不忍这样的话不会在我得到怀风前出现,所以若你还是无法信任我,大可直说,不必这样拐弯抹角的试探,那些该杀的人我也替你杀了,时至今日说这些话,只会阻碍我们之间的合作。”他的声音悠远而绵长,真的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拥有优雅气质的贵公子出手会那样得利落而冷漠。
他与沈弼言错身而过,周身是伶俜孑然的寒冷,沈弼言看着他,仿若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那样的形影相吊,在暮霭苍茫间,寻不见自己的期望,转身回望间,才发现自己早已丢失了一切。
他恍惚,想起了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庞,那红绡帐幔后那张布满泪痕的娇颜,他回忆起来才发现,原来她一直都是在哭泣的,他从没有给过她美好的过往。
毕竟是回想,难免徒增了伤感,沈弼言淡淡一笑,眼角的皱纹没了刚强,泛出柔和的轮廓,他甚至无法编出一段美好的过往来欺骗自己,那些记忆长河里的光芒,迷糊了他心中她的模样,原来这些年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立于尘世间。
现在,阮云墨也要选择和自己一样的道路吗?信任这种东西他一直是没有的,他不会相信任何人,可是对于他早就欣赏的人却无法做到舍弃,所以他一身湿漉来找他时,要求他帮助他得到沈怀风时,他就很欣赏了。
人,只有在有所求,有所爱时,才会凶狠无比,他心中有爱,有恨,有不甘,纵使千帆过尽…
沈弼言没有再想下去,今天的回忆已经将过往翻出,他要用多少时日去掩埋,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接下来有阮云墨的帮助,日子会好过很多。
☆、八十二章对影成双
回到凤仪,她内心虽慌张,但显然并不是很担心,父亲能让叔父接走母亲也一定是有自己的一番思量,只是自己藏得如此隐秘的名册被找到也不得不让她深思。
想着自己的事,也没有顾及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想到那天父亲托人送进来的信,便拆开来细看,大致就是关于那个赵穹宇的事。
信上说他根本不是什么三代行医世家出来的,不过就是楚州乡间的一个赤脚医生,医术也不过尔尔,只是不知被哪路神仙领上了道,摇身一变竟成了如今的太医院院首,他离开乡间时曾和乡里人吹牛说是以前的老相好要带着他一起飞黄腾达,乡里人都觉得他是醉后胡言,根本没放在心里,哪知第二天就没了踪影。
父亲派去的人还查到他在乡间以别人的名义置办了不少田产,如此小心,那些钱财一定是来历不明。
这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测,那赵穹宇定是被背后之人安插进来的,她不得不佩服那人的心思之深沉,胆大心细。
太医院的太医大多是世家子弟,心气高傲不说,轻易不会投身到后宫妃嫔们的阵营中去,收买他们难度较高,也很容易被人发现,不如从乡间收买送入太医院来得更容易些。
她一边看信,一边拔掉头上的珠花翠玉,往自己的浴间走去,今日和老狐狸博弈,早已将身后沁湿,现下才觉得背后黏腻不堪。
放下手中的信,撩开纱帘,眼前顿时一片朦胧迷离,她正好奇是哪个丫头这么机灵,知道自己外去一趟回来定是汗香淋漓,早早就为她排布好温热的水在浴池里。
她褪下外袍和中衣放到衣架上,正打算要入水,却听水声淅沥,似乎有什么人比她更早的入了水,只是这烟水茫茫,她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人的存在,她轻声喊了一声:“莲心,是你吗?”
重重烟色绕梁,逐渐靠近才依稀辨得那黑色的墨发,她见那人人影晃动间忍不住又凑到前边,水声晃晃,一抹黑影笼罩在她面前,她抬头才发现是楚傲寒正从浴池内缓缓走出,墨色长发被浴水打湿,几瓣粉白柔嫩的花瓣,正娇羞得挂在他的湿发间,水珠从他脖间一路滑落,描谋出他结实的身体线条。
沈怀风的眼随着那肆意滚落的水珠不断上下游移,直到对上那双狭长戏谑的双眼才知道自己刚才有多么的失礼,她一身尖叫赶忙捂住自己的眼睛蹲到了一边:“你怎么在我的浴间里。”
楚傲寒一声轻笑,这家伙,分明是她偷看了自己洗澡,现下倒像是自己讨了她的便宜一般说出这样的话,不由计上心来,“我是皇帝,到皇后的浴间沐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罢。”
她对于自己刚才的行为很表示不齿,但又不愿表现出来,索性打算把这个锅甩给楚傲寒,强装恶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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