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里充盈的新的勇气所填满,尽管前途未卜,尽管注定坎坷,尽管她都说不准他会用怎样的表情面对她,怎样的言语说服她……但就是期待又胆怯。
女孩带着一种年轻的幼稚说出心里的想法,态度偏执,乔颜只觉身上一阵冷汗涔涔,不知道段明过又要以怎样的狂躁应对,却听见他气力衰竭地说:“好,我带你去。”
两座城市相隔几百公里,路上如果顺利的话,三个小时后可以到达。三个人分坐两排,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乔颜几次看去身边的段明过,他不是关注手机,与下属远程交流,就是将脸转去一边窗外,假意在看风景。
乔颜知道这次将他得罪透底,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道歉,他手就搁在膝盖上,轻轻地无意识地点动,乔颜想去牵他一牵,又怕他将自己甩开。
到达的时候不过四点出头,学校里响起急促的铃声,校园中渐渐沸腾起来。乔颜走出车外给乔恒打电话,他没关机,声音却显得很不耐烦。
乔颜说:“我现在就在你学校正门外,你立刻出来一趟,我有急事要找你。”
乔恒问:“你来干嘛,闲的?我现在去不了,下一节课有考试。你能有什么急事找我,真这么着急就在电话里说,我听着。”
段雨溪正从车上出来,软软的手扶在她胳膊上,小声问:“怎么样了?”乔颜甩开她,往一边疾走几步,已是忍耐到极限。
“是不是我跟你说什么你都能觉得无所谓,你姐在你那边就连一点权威都没有嘛?我说有急事就是有急事,否则谁开几百公里的路过来找你!”
乔恒真是被吓了一跳,心说病猫发威,确实有那么两分震慑力,妥协道:“可我也要考试啊,不然我考过试再来找你?”
“出来!”乔颜压着声音,口吻却比任何一次都要严厉:“我给你十分钟跑到门口,不然我亲自进去找你,你可就没这么好受了。”
人就像一颗冒头的钉子,不敲敲打打,还以为自己真能无所无惧。十分钟不到,乔恒乖乖出现,尽管嚣张的气焰不消,举止懒散道:“你到底什么事?”
段雨溪正从车后绕出来,低头顿步地磨蹭到他面前。乔恒心中一震,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求助般地看向一边乔颜,问:“她来干嘛?”
段明过也跟着走出来,乔颜紧盯着他,怕他会冲动地给上乔恒一拳。他表情严肃,满身戾气,确实也像是爆发前的沉默,却只是在走近的时候在乔恒肩上拍了一拍,说:“找个地方吧,雨溪有话跟你说。”
学校附近没有什么环境清幽的地方可坐,车子转了半圈最后在一家茶社外停下。里头多是过来打牌消暑的老头老太,他们转了一圈,才找到相对幽静的一角。
段明过和乔颜自觉地退让出去,把时间和空间交给这对年轻人,他们在柜台点了一壶花茶,段明过又要人拿菜单,点了几碟子模样精致的茶点。
这一天下来,谁都没有胃口,乔颜更是滴水未进。他将吃的往她手边推了推,她一脸狐疑地看过来,他朝她僵硬地笑了一笑,说:“吃吧。”
乔颜眼底发酸,酥松的点心咬在嘴里却僵得牙疼,她和水吞了,垂着头问:“你干嘛要答应带雨溪过来?”
段明过喝了口茶,捡起她吃落下的酥皮扔嘴里。不远处,段雨溪神情激动地说着什么,而她对面的男孩只是维持着漠然的表情,看向桌面。
段明过说:“要叫一个人彻底死心,就要让她知道对方拒绝时有多果决。烂了的肉,彻底剜了才会好。”
乔颜抖着长睫,抬眸看他:“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拒绝?”
“你还不了解你弟弟吗?”段明过疏忽笑起来,却看不出半点温度:“喜欢一个人不会是他那种态度的,何况……”他意味深长地停下。
乔颜放下筷子,双手掐着太阳穴,说:“对不起,真对不起。我们该怎么办呢,真的把这件事藏起来,不告诉她父母吗?”
段明过挪着椅子到她身边,将她搂到怀里,说:“我也没有头绪,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但你不要自责,这事跟你没关系。”
一边段雨溪跟乔恒明显谈得不愉快,段雨溪猛地站起身来,腿侧撞翻了身后的椅子。身边人的注意力都转过去,一双双眼睛都看到她举起茶杯要泼——
她却在最后一秒收回力气,只是将杯子狠狠拍在桌上,随即转身离开。
段明过跟着快步出去,一把搂上她肩跟她耳语着什么,小姑娘终于忍受不了,伏在他胸前痛苦又悲切地嘤嘤哭了起来。
乔颜等他们走过,这才找到乔恒。
一对姐弟相对而坐,气氛胶着又紧张。
乔恒心中隐隐发寒,以往无论是喜乐融融还是激烈争吵,他都知道姐姐是出自于对他无限无私的爱。
可此刻他却有几分恍惚与木讷,觉得怎么突然之间,好像完全察觉不出来这份血浓于水的情谊了。
乔恒试着为自己开脱,说:“姐,刚刚我已经跟她说得很清楚了。我还要念书,她也有未来,她已经想通,答应会把孩子拿掉的,你就别操心了。”
乔颜直愣愣看着他,说:“你觉得我是为这件事操心吗?”
“那还有什么别的?”乔恒搓了搓手,说:“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好,可我那会儿太痛苦了,我没办法控制自己。我以后会好好约束,不再发生同样的事了。”
乔颜掐着眉心,苦笑出来:“那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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