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尽管如此,听到程芸的话,程夫人心中也难免起了怀疑。
苏文锦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回到程家,一定要与程晨和离,是不是真的有了其他人…只不过…他们似乎也没有责怪她的立场。
程晨定定的坐在石椅上,初春的夜晚还是微凉,料峭的寒风吹在脸上,程晨怔怔的转过头来问道,“你说什么…干爹?”
程芸眼瞧着程晨没了刚才的疯狂,心中终于放松不少急忙道,“我今儿和人打听过了,苏府的人说苏家有一位姓孟的常客,听说是位太医。苏家一众人都对他好得很,苏文锦也是,还让你儿子认了那姓孟的当了干爹。听说那姓孟的时常过来,大抵这些天又会过去,你若是不信那就自己去看看。”
程晨木然的盯着黑洞洞的夜色,程夫人与程芸皆提心吊胆的看着他,只听见一声脆响,却是程晨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破裂的瓷器划伤了手掌,程夫人尖叫一声扑上来哭喊一声,“你又何必这么作践你自己,你想让娘心疼死吗!”
程晨似乎没有感觉到手上的伤痛,任由程夫人包扎收拾。心口钝痛一片,疼的久了已经开始麻木,待终于缓过劲后只记得程芸一遍一遍对他道,“你要不信,那你自己去看看!”
齐光被封了怀化大将军,但定国公就这么一个嫡子,齐光并未同其他人一样另辟府邸,依旧住在定国公府。
窗外阵风吹动树叶簌簌作响,窗里烛光如豆,梨花木的雕花书桌上皆是各类兵书。站立书桌前的玄衣男子正提笔写字,笔下的字迹苍劲有力,一比弯勾宛如铁钩一般锋利摄人。
门外有人求见,齐光低声吩咐让人进来,随后书房中走进两人,一人满脸胡茬正是从西北回来的胡将军,一人书生模样,却是南枢密院副使张英。
齐光没有停笔淡淡问道,“何事?”
那白面书生从袖中掏出一封信件,上前递给齐光低声道,“这是枢密院暂定的江南一带都指挥佥事名单。”
齐光接过名单,不用那人说完一世明白怎么回事,这封信上有程晨的名字。
程晨如今是五品将军,若是做了都指挥佥事去往江南,倒不算贬谪而算升迁,尤其程晨本家就在江南,若是让他去江南分明就是极大的恩惠。无论在谁看来,这都是重用程晨的意思,但是无论是程晨的资历还是其他,都比不上其他几人。
但程晨的名字却排在最前面。
朝中凡是有些本事门路的拿到这个名单并不难,这两人拿到名单后也是无法理解,只当是齐光的意思,如今一看齐光也是不知道。
齐光用笔尖轻轻点在程晨的名字上,程晨的名字能出现在这里,除了一人齐光想不出还有谁。
徐子越。
这一世的徐子越,比上一世更可怕更早的渗透进了朝中上下,如今只是一个大理寺少卿,却能将手伸到枢密院里去。
徐子越为何要将程晨送出京城,齐光大抵猜得到。上一世时程晨与她那位娘子的事情闹得周围众人皆知,程晨为此颓废了许久一段时间。
墨染黑了程晨的名字,没一会儿就将程晨的名字完全掩盖,齐光放下笔淡淡吩咐,“想办法将程晨的名字去了吧。”
只要名字还未到皇帝的手中就没有什么大碍。
不是出于不想让徐子越不如意的心思,只是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程晨一直是他身边的得力助将,程晨若是离开了京城,对他而言是一种损失。
两人应了正要转身离开,齐光又补了一句,“不要让程晨知道,还有这些天盯紧程晨,不要闯什么祸端。”
两人不明所以,但还是转身离去。
程晨这两日确实一直心神不宁,第二日醒来后便在太医院将孟凡打听了出来。世代为医的世家,孟凡的妻儿三年前双双去世,孟凡如今一直未娶。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程晨越发坐立不安。
只是程晨并未轻举妄动,许是心中还有一丝期盼,盯了两日没有发现孟凡去过苏府,不想第三天,一直负责盯看的人回话说孟凡今日去了苏府。
程晨只觉得全身血液似乎都在倒流,一瞬间全部冲向心口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私底下给了苏文锦无数次机会,给了她无数的借口,全然抵不过这一击。
他站在苏府门口,全身上下已经变得僵直,偶尔有路过的路人好奇的看他一眼,却被程晨满脸的煞气吓了一大跳。
孟凡每隔七八日便要来苏府一趟,苏府上下皆热情的迎他进来。待吃完晚膳后,孟凡又与苏长明下了几盘棋,苏离便坐在他身边摆棋子。瞧见孟凡伸手要去拿棋子,急忙从棋盒中捡起一枚放在孟凡手中,孟凡转头便瞧见苏离一双黑漆漆求表扬的大眼睛,孟凡笑着下下一子道,“真聪明。”
苏离听到孟凡的夸奖,瞬间笑弯了一双眼睛。
直到晚上夜色已浓,孟凡这才告辞离开,苏瑜亲自送人出去。苏长明瞧着孟凡的背影,回头看了侄女一眼,苏文锦这在陪着苏离继续摆棋子,不由叹了口气。
待文锦和离后,孟凡若是真的喜欢文锦,两人能做成一对倒是极好。
正胡思乱想还未离开,突然有婆子疯了似的冲了进来道,“回…回老爷小姐,上次来府上的那位姓程的公子…”
苏文锦手中的棋子蓦地掉落在地,一瞬间刷的白了脸。
那婆子急得话也说不清楚,好不容易缓过来道,“那位姓程的公子又来了,不…不知道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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