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少,谷时雨看了一眼时间,有些紧张地说,“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了,天已经很晚了。”
“一个人回去吗?”许半城关怀到,“我送你一程吧,你一个女孩子实在太危险了。”
谷时雨没有拒绝,和许半城一起走了。
餐厅里只剩下张溯文和何不为两个人,尴尬地沉默之后,张溯文打破了这份安静。
张溯文抬起头直视着何不为的眼睛,说“关于以前的事情,很对不起。那时候我……”
不等他说完,何不为就打住了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那时候都都多大啊,没事儿。”
说完,何不为站起身准备离开,“我先走了,寝室要查晚归了,不聊了。”
张溯文没有继续说下去,“好,我也回去了。”然后,他竟然和何不为一起回了学校。
高中时,全校人都知道张溯文和何不为的事情。准确一点来说,全校都知道何不为高调追求张溯文的事情。
那时的何不为叛逆而张扬,而张溯文却是一个十分内敛的人。
面对这个女孩子的疯狂追求,张溯文十分坚决地拒绝了,并且放下了狠话,一定程度上狠狠羞辱了何不为。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何不为在接下来的一年里都是别人的笑料、茶余饭后的谈资、老师笑谈杜绝早恋时用的滑稽事例……
何不为也几乎是在那一瞬间,沦为被所有人嘲笑的对象。
人的邪恶程度很难测定,每当你觉得他们做到极致的时候,他们都会再搞出一件事来刷新你的认识。
更恐怖的是,有些人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完全是无意识的。
他们把一些刻薄的话当成玩笑来说,丝毫不会考虑这些话会带来什么后果。说到尽兴的时候,恶语伤人都能成为一项打发时间的“竞技游戏”。
而那些比赛着说这些话的人,并不会以为自己在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在他们的意识里,自己不过是在和朋友聊天,不过是和朋友在一起开玩笑罢了。
高中时的一幕幕仿佛又出现在眼前,但此时何不为早就已经收起了年少时的躁动不安,忍耐性也提高到了她这个年龄不该到达的高度。
这些回忆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不堪地感受,只是莫名地有点想笑。
到了学校,在两人分别的时候,何不为甚至主动开口和张溯文说了话:“你觉不觉得,谷时雨和我们高中时候的一个人很像?”
张溯文略做思考,“谷时风?”
“她和谷时风,真的是好像啊。尤其是今天。”何不为说,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很震惊,“两姐妹的喜好真的能这么相似吗?”
张溯文知道何不为高中的时候曾有一个挚友,那个人就叫谷时风。他和谷时风也只打过几次照面,根本记不清她的样子,只是名字还算熟悉。所以何不为问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谷时风,谷时雨,是姐妹两个啊。”张溯文意识到了这个十分明显地相似点。
随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神情有些惊慌:“我记得当时谷时风她……”
看到何不为的表情,后面的话他没敢继续说下去,直接住了口。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何不为语气很轻松地说,仿佛在说一个普通的、许久不见的朋友那样轻松。
“你小心点谷时雨吧。”张溯文叹了一口气,“最好和她保持一点距离,毕竟当时的事情……”
“是我的错?”何不为替他补充了接下来的话,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这幅样子,让张溯文觉得有些反感,也有些难过。
“你有心思劝我离谷时雨远一点,不如劝你自己离我远一点。”何不为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宿舍方向走过去。
张溯文看着她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儿,面色平静地往宿舍走去。
☆、日记
谷时雨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谷时风已经睡了。
房子里很安静,夜色凝重,如水月色从窗外倾斜进来,给这个夜晚添了一点冰凉。
谷时雨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胃,给自己灌下一杯水。刚刚吃的东西太过辛辣,这时已经反应过来了。
其实谷时雨根本不喜欢啤酒,也不喜欢辛辣的食物,更不喜欢冰凉、甜腻的冰激凌。
她之所以这样,不过都是为了把自己变成一个人,一个曾经能获取何不为信任的人,然后希望看一下,何不为的回忆还有没有这样一个被自己毁掉的人。
但今天何不为的表现明显让谷时雨失望了。那种自然而平静地表现,根本看不出来她的记忆里还有着谷时风这样一个人,更别说愧疚和罪恶感了。这,根本不是谷时雨能接受的。
在寂静的客厅里休息会儿,缓上一点力气,然后钻进浴室洗了个澡,把身上沾到的、所有关于何不为的气味都洗干净。
换上一身浅蓝色的睡衣,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对面的谷时风,谷时雨却久久睡不着。
轻手轻脚地起来,小心翼翼地从抽屉里拿出谷时风一直很宝贝的日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开。
这本日记,谷时雨已经看过很多遍了。每一页都写着自己的姐姐和何不为的“友谊”,她们如何成为朋友,如何变得形影不离,如何决裂……
每个字看到眼里,谷时雨都会觉得很恨。因为这本日记,同样也是谷时风一步步被带入深渊、一步步走入绝境的血泪史。
日记第一页写着:
今天,是我高中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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