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心惊,回想起刚才那一幕,不由一个颤栗。冥王又道:“她被我害得灰飞烟灭,你会恨我吗?”
“义——”
“不。你一定要恨我,因为所有的人都恨我啊。”
玉然急唤道:“你怎么呢?义父,你——”
冥王自顾含糊地说下去,玉然听见他正唤着一个人的名字。心头埋伏好的一根刺再次扎进心窝,虽然她已决意放弃承云,可是——碧妍,可碧妍!她是谁?为什么要让所有人都痛苦!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玉凌的歌声真是越来越好听了,老爷准备怎么赏她呀?”秦夫人对着身旁的镇南侯秦相笑道。
“玉凌灵气动人,扮相也挺好。若是然儿在家就可以画下来好好做个纪念了。”
秦夫人见他提起玉然,便道:“然儿也真是的,就算要嫁过去也得先回家呀。”
秦相道:“过几日我再派人去洺城催一催,苏吟也没来信,到底还是不放心。”
“大人。”家人禀告道,“苏先生从洺城回来了。”
“在哪儿。”
“就在园外。因为夫人和二小姐在这儿,不敢擅入。”
秦夫人喜道:“小姐呢?”
“还在马车里,好像出了什么变故。”
“什么?”秦相一惊,“快叫他进来。”
苏吟立时由家人领进,在秦相座前施礼,“大人,夫人。”
秦相道:“小姐怎么了?”
“小姐在洺城患了急病,所以我们马上带了她回来。”
“什么病?为什么不在洺城医好?承云呢?”
“孟大人一向视小姐为友,小人试探过几次,怕是不成。”
“废物。”
秦夫人道:“小姐呢?”
“才让人抬回房去。”
“抬?”秦相怒道,“小姐但凡有什么差错,拿你是问。”
盈儿服侍着玉然卧下,从外屋拿了壶茶,预备着秦相过来。转过身来,忽而一怔,只见玉然正坐在床沿朝她微笑。还未得她反应过来,门便砰地一声被撞开了。
“玉然。”秦相急急走到床前。
“爹。”玉然眉眼含笑,“我没事?”
“没事?”秦相转过头看向盈儿。盈儿睹见玉然的微笑,被吓得灵魂出窍,手上的茶盅拿捏不稳,险些掉下。
“奴婢不知道——”
“你服侍小姐会不知道?离了侯府就忘了主子,我看你是该打。”
“爹。”玉然劝解道,“我只是感了风寒,昨夜没睡好,今天就在马车里睡着了。盈儿以为我昏过去,才会慌了手脚。”
“你感了风寒?”
“刚才出了一身汗,已经好了。”
秦夫人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才放心道:“你回来了就好,那些事再慢慢说。你一路上也累坏了,好生睡一觉吧。”
“好。”
待众人离开,惊魂未定的盈儿急忙道:“小姐,你怎么醒了?”
玉然笑道:“我醒了难道不好么?”
“刚才好险,小姐你以后——”
“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偷偷溜走了。”玉然正色道,“你现在马上派人到洺城去见孟公子,就说那颗释尘珠我不想送他了,让他还给我。”
“释尘珠?”盈儿一怔,“什么东西?”
“一种佛珠。你不必多问,他知道的。”
“小姐既然已经送给了他,再要收回岂不是显得我们小家子气?”
“顾不了那么多了。记住,一定要快。”
花落散天涯,天地幽如画。碎身为胭脂,风干作花茶。胭脂如血蝶飞晚,花茶胜酒沁芬芳。到底谁怜春去也?谢绿残红一年年……
亭内,碧妍执笔而书,麝香与墨香共并,思绪随愁绪乱纷纷;亭外,玄音迎风而立,衣袂与寒风齐舞,目光随忧光怅连连。
玄音犹豫许久,终于还是跨入了亭内。碧妍余光看见他,也不言语。玄音道:“冥王派鬼卒放火烧了大半个还愿坊,意不在伤人,而在逼还愿坊解散。”
“散了也罢。”碧妍潦潦叹道。
“这毕竟是阎坊主百年心血。”
“又能怎样?到底她还是错过了杀他的机会。”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又怎么了?这是事实。”
“你怎么变得这么冷血。”玄音道,“就算你心情不好,也不要随便乱插冷刺。”
碧妍抬起眼眸,“我一直都很冷血,只是你没发觉。怎么?后悔跟着我了?后悔了就赶紧转世去,省得我烦你。”
玄音被她这么一说,气得脸色发青。“你——”
碧妍指了指自己的咽喉,冷冷道:“更简单的办法是直接把我掐死,不过要多耗费点灵力。”
“你要死,为什么不把往生铃砸碎?”
“我舍不得。”碧妍淡淡道,“这么晶莹洁质的玉铃可比我这个人贵重多了。”
“你太过分了。”
碧妍扔下笔,直视着玄音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转不转世?”
“不转世。”玄音斩钉截铁地答道。
“好。我去转世,你千万别跟着我,我可不想被你缠死。”碧妍说罢转身向亭外走去。
“你不能——”玄音闪身挡在亭口。
“让开!”
“你不能去!”
碧妍左手食指射出一道金光,玄音运出灵力死死相抗。
碧妍一咬牙,狠狠道:“让开!”
“不。今天我死也不会让你离开。”
碧妍见他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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