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这些都是我听来的。”枣琦向我补充道。
“我出生的时候,广固刚好遭遇一次罕见的大雨,我爹怕我娘出意外,早早进了尧王山,去采新鲜草药。听说这雨奇得很,是从我娘惊觉腹痛的那一刻起,开始下的,一直下到我出生啼哭一声,瞬间雨过天晴。那场雨救了久旱的广固,邻里都说是我带来了好运。
“可也就是那场雨,我爹在泥泞的山上跌倒摔伤了左腿。而那日我娘也因为生我大伤了元气,此后的几年里都不能再干什么粗活重活。那几年的日子挺苦的,即使邻里都会因我接济一些,但毕竟都很贫困。
“就在那场大雨过后,我们家突然来了一只福鸟,红色的,村里的长辈都说从没有见过这种鸟,都猜测是不是什么朱雀下凡。总之她在我们家住下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也时常有人来拜她,确实能求得好运。直到几年后,她才因哥哥的疏忽而死去。
“也就是在红翎死去的当晚,同样的大雨再一次降临,整整三天三夜不间断。而就在三天后,爹娘还有哥哥被人害死,那雨刚好就停了……”说到此处枣琦不禁有些哽咽,想起那个悲惨的夜晚,那时她才多大啊,就经历了这样的事情。
“红翎?”我轻轻地重复了一遍。
“是啊,红翎,向大哥取得名字,也是从他的诗里练取的。”枣琦眨着大眼睛真诚地说。
“又是诗?向大哥可真是不简单呢。”
“向大哥人很好,才华横溢的,还偷偷地教我认字呢!认会几个字还是很有用处的。”
我赞同地点点头,继续说道:“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话,说说最后的那个雨夜吧。”
“嗯……那天晚上,我像前两日一样,趁着太阳还未落尽,冒雨去关院门。那时也没什么其他异常的情况,只是听到院子旁的竹林里似乎有什么响声。雨声太大,那时候我还以为是野猫什么的,虽然被吓了一跳,也没多管。
“等我回了屋子,爹娘已经回屋睡下了。他们本来身体就不好,那段时间又下雨,所以睡得早。我一个人害怕,关了房门,也赶快躺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醒来,窗外已经黑透了,只有时不时地闪几次,照得人心里恐惧。本想捂着耳朵再睡过去,可就在我转头的一瞬间,突然发觉窗外有人在动。”
“外面那么黑那么吵,你是怎么肯定外面有人的?”我举起手,轻轻地打断道。
“也不能肯定吧,不过肯定有什么东西,我窗子外面是一片空地,平时也没什么遮拦。我从小视力就好,尤其是在夜里,我看得出来,虽然外面是黑的,但是明显感觉得到窗纸上的不同部分黑得不同。中间有一部分看上去黑得……嗯……比较实。轮廓像是个人的形状。
“那时我就更害怕了,也不敢去拿蜡烛,大气都不敢多出一下。过了一会儿,隐约听到我爹起夜,外面那个黑影很快就消失了。紧接着不久,风声突然大了起来,好像是我爹轻声说了声:‘谁?’,之后就有金属撞到木头的声音。”
“好像?你们家除了你爹还有其他男人吗?”我微微皱起了眉。
“不,没有了。那是个男人的声音,但是我听着又不像是我爹。你知道的,我爹那几年为生活所迫,负着伤还要维持生计,整个人都苍老了不少。那几日又下着雨,他的腿时常会钻心地痛,而且突然醒来那么短的时间怎么会一下子清醒那么多呢?
“但是那个男声听起来却是很坚定,干脆,甚至是掷地有声的,绝不像我爹发出来的。可那个时候能说这种话的,我也想不出来有谁了。”
看着枣琦歪头皱眉的样子,我不禁暗暗吃惊。从她的谈吐来看,哪里像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儿。一字一句,每一个可能的细节不等问道就能自己说出来,甚至是对人影和声音的分析,都细致入微。即使她一直强调自己很害怕,可在那样一种情况下,竟还能这样冷静地暗自分析,这看来是正常农家贫女应有的沉着睿智吗?
怎么倒像是个老练的破案高手?
“子樱姑娘……怎么了?”
“嗯?”我一时想出了神,完全没有发觉自己竟盯着枣琦看了许久,猛然惊醒才发现有些失礼,忙推脱着,“没什么,你继续说吧,之后发生了什么。”
“哦。之后啊……之后……啊,想起来了。之后我就听到外屋声音大了起来,一会儿大概是我娘点上了烛灯,有些昏黄的光从门缝照进来。我太害怕了,就拿了把剪刀躲在门后,偷偷向外看。”
“怎么看?门是关着的,还有窗吗?”
“不,我屋的门前不久坏了,边上有条裂缝,不过因为是站在屋里向屋外看得很清楚,从外面就不一定能看到里面,所以爹娘也一直没急着修。
“我看到三个黑衣人拿着刀闯进我家,很奇怪地是,他们身上竟然完全没有脏也没湿。他们先是说了几句话,我没听清。之后也不知怎么的,高个子的那个黑衣人就突然扬起刀向我爹冲过去……”
说到此处,枣琦略哽咽了下,低下了头。我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慢慢咽下一口口水,似乎在下很大的决心。
“我长这么大,宰鸡杀鹅都见过,可那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多血……之后守门的那个人微微动了一下,门开了,烛灯被风吹灭。那时候外面已经雨过天晴了。我也没看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等向大哥来时,只剩了爹娘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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