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密室中,除了引入的暗河静谧淌过波澜,并无他人。水边残留有炊煮的痕迹,瞿君瑞果然曾经躲藏于此。
虞烨寻到一个青玉雕龙的小匣子,当初他lùn_gōng封王,用来盛放兵符的匣子。
打开时,本以为里面定然无物,谁料会有两张整齐叠好的上等绢纸。
出自瞿君瑞亲手的丹青,一张是英伟不凡沈稳内敛的身影,一张,竟是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自己的五官眉目。像受到亵渎般恼羞成怒一并撕碎,那个总以温文笑容掩藏住内心,较之女子更加秀逸俊丽的男子,时至今日依然不明白,在瞿君瑞心底,究竟谁才是最重要的人?
不可自抑思忆起昨夜的情形,自从余庆入住寝宫,再未出现过的影子,在他万万料想不到的时候,又一次悄然出现。像要剜住他的心神,用着毫无起伏的声音一声接一声地呼唤。
“虞烨,虞烨……”
黑夜中,修长身影不知何时立于窗畔。金色面具,在窗绸浸 y- in 进的月光下,幻出迷离。
不是司徒昭蕴,本已确定的真相,一瞬间天旋地转,令他几欲失常,快要控制不住自己。
男人从背后拥住伏在龙床前的他,道:”今夜,你心里想的人,又是谁?“
“你,是何人?为何要对朕做出……那种事来?“颤抖的声音,不敢相信会是从自己口中说出。
唯一尚存之人,仅有瞿君瑞而已。虽是不可思议的答案,倒也并非全无可能,毕竟他曾经亲手杀害希容,尹默之死,依瞿君瑞的聪敏不难猜出与他脱不了关系。
“瞿……君瑞?“脱口而出的呢喃,没能察觉声音里带出几许期盼。
轻抚颈后的手骤然一紧,痛苦的刺激,反而使他情不自禁呻吟。
“你实在不该太过多情……”沈郁的叹息吹拂在他耳侧。
向来被人认为无心的冷酷帝王,在男人眼里,居然会是多情。荒诞无稽的结论,连他都忍不住发出嘲笑。
男人沈默,无形的压迫,仿如掐住咽喉。
“你让我失望了,所以,理应受到惩罚。这件皮衣,据说最妙之处,是受缚之人挣扎一分,便会自动收紧一分,越是恐惧兴奋,越会桎梏到难以忍受。”男人冷静的语气,仿如只在转述别人的形容。
说是一件皮衣,少得可怜的遮蔽根本无法掩身,还满缀细细银链,晃得人眼花缭乱。虞烨心间涌上苦涩,他会变成怎样?如果变成那样,又会如何?已不敢想象。
曾受侵犯的恐惧瞬间萦绕心头,漫无边际到整个包裹住他,似受束缚般无法动弹。
男人恣意地玩弄,并不急着到达最后,每每yù_wàng到来,不是松手,就是骤然掐紧,存心不令他好受。
自觉受到莫大污辱,难耐地喘息挣扎,皮衣渐愈紧箍。窒息般的快感灭顶涌来,更加感觉羞耻。可越是羞耻,全身肌肤的触感,越是敏锐。
连男人毫不留情施予他巨浪般袭来的痛苦,也没能让他拥有一丝一毫恢复理智的清醒。
身体受到紧箍而引起的麻木,无力回应,男人不满地用指甲一次次划破肌肤柔嫩处,持续增加的伤口,受到不停歇的连带撞击,激出强烈到匪夷所思的炽烈。
呻吟着,不由自主扭摆,稍有移动,身上的皮衣更加紧束。乌发散乱地被汗水粘附于细致无瑕的脸侧,因强自忍耐而高仰起的颈项上,涔涔的s-hi汗闪烁,笼罩一层朦胧光晕。
临走前,男人同往常一样为他解开束缚清理身体,甚至不惜渡入内力为他推宫活x,ue,避免长时血脉不畅引发僵硬症状。而且,做得没有任何迟疑般理所当然。
既是存心来使他屈辱,又何必每每在最后,施舍给他温柔。
但总是落入男人陷阱的自己,又算什么?第一夜,他还可以借口是中了男人圈套,可之后呢,他依然无力反抗。难道,仅仅因为武力敌不过,心灵遭受创击,就自甘堕落愿意接受男人加诸于他身上所有屈辱?这种理由,真的能够相信?
倘若那个男人真是瞿君瑞,时至今日方才发现,又叫他情何以堪?
眼前的梨花开得分外繁盛,仿佛天地都渲染上一层纯净的白。
身后是焚烧残余颓败的屋瓦,他来到这个世上初生的小院,也是那个困扰他许久的男人初次拥抱他的场景。
那时自以为是的恨,如今想来,全是可笑。他真的恨那个男人吗?男人给了他那么可耻的身体,若要说恨,他所恨的,只是男人为什么不是爱着他的人,在他终于也懂得了爱之后,却蓦然发现付出感情的只有自己。
原来,他害怕的不是男人对他施虐,而是害怕自己,在男人对他施虐的过程中,竟然享受到难以磨灭的快感。心底某处一直空虚的角落,悄然填满,充盈着几许愤恨,就充盈着几许期盼。
无法承认的屈辱,并非身体受到玷污,而是他的心,已在同时沦陷,只因男人在强暴的过程,施舍给他那么一星半点的温柔。但帝王的尊颜与骄傲,不允许他坦然,只能选择杀死那个男人来确定自己从没有过动摇。
犹记得母亲的尸体,摇荡在那枝斜斜的粗丫,狰狞的笑容,曾带给他长久的梦魇。受到诅咒的孩子,果然只能孑孓一人。
“陛下还是快些逃吧,赵元礼已引领叛军包围行宫,要不了多久……”张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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