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波士顿飘落着零星的雪,灯火如温暖的烛焰闪烁在星空下,寒意却依然无孔不入地钻入每一寸肌肤,刺得人浑身发冷。
舒浅从警车后座上下来,她穿得并不多,却仿佛察觉不到丝毫寒冷,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面前一男一女两名送她回酒店的fbi探员也都沉默地等着,许久才见她微微抬起头,声音低哑地礼貌道谢:“不用再送了,这里很安全,谢谢你们。”
女探员倾身搂住她安抚地拍了拍后背,另一人也开口道:“舒小姐,我们很欣赏您的勇气,祝愿您的未婚夫能尽快安然无恙归来。”
她点头,勉强笑了笑和他们挥手告别,转身进了大堂的电梯。十八楼的走廊空荡而明亮,射灯投下墙上雕饰的影子,柔软的地毯踩不出一丝脚步声。舒浅四下张望一眼,加快脚步走向房门口,刷卡进门反锁动作一气呵成,这才一改刚才镇定低郁的情绪,急切地疾步向里间走去。
看不出异样的套房,只是走进客厅才发觉窗帘都牢牢紧闭着,而房间里除了她还有五个男人:宁霂尘,三个技术人员,和……
“席川。”那人对上她略带疑惑的视线,斯斯文文地笑了笑,从沙发上站起来向她伸出手,“这次行动的技术顾问。”
“你好。”舒浅也弯了弯唇角握上他的手。一旁宁霂尘似乎兴致不错,接腔道:“席川现在是国家安全局信息技术部的核心人物,大一就在acm程序设计大赛中获得了全球总冠军,前几年那起轰动国内的特大反黑客网络战也是他做为总负责人执刀的。为了挖他这个天才我可是费了好大劲啊,局里不放他走,好不容易才跟着我回了娘家……”
身后三个席川带来的技术员原本还埋头在电脑上飞快操作着,听闻都“扑哧”一下忍不住笑了。席川也微微红了脸,金框眼镜下的脸显得愈发秀气,睨了他一眼道:“说正事。”
“好好好,”宁霂尘也收去开玩笑的表情,看向舒浅,“上次跟你提过,穆杨的追踪器进入那座工厂便失去了信号,是因为建筑外层有某种设备阻止了电子信号流通。”
舒浅点点头,谈到专业问题,席川便接过话道:“我已经检测过了,你看——”
他端过一台电脑,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几秒不到便出现了一幅模拟图:下端是工厂的造型,而大楼外围有一层网状的半球体将它紧紧裹住,竟如同一个保护膜般密不透风。
“这是电子干扰屏障,用来防止内部信号泄露以及外部入侵,”席川解释,“只是这个组织的技术能力强大到出乎意料的程度,我试过很多种方法都无法从外部破解。要救出里面的人就必须先黑进他们的系统阻止防御机制和自毁程序,而唯一的途径就是先从内部解除这道屏障。”
“告诉我怎么做。”舒浅话毕,席川却和宁霂尘对视一眼,声音里有着些许迟疑:“你确定?哪怕我们成功入侵了,你面临的危险也很可能来不及挽救。”
“我明白,会努力保护好自己的,你们不用担心。”她没有半分犹豫,声音沉缓如同冬日绵绵絮絮低吟的风,落入众人耳中,“我不能放弃穆杨。”
宁霂尘早已有了预料,两天前在昭市和舒浅商量后,她问都不问就当即跟了过来。只是席川还是难掩眼中的惊讶和无奈,轻轻叹了口气:“好吧。”
他掏出一粒纽扣状的小圆钮放在她手心里:“这是伪装后的微型脉冲发射器,可以短时间干扰基地内部信号传输使屏障失效。你进入内部后抓住合适的时机就开启它,我会在第一时间关闭防御系统,然后警方会立刻潜入营救你们。”
几人沉默地看着舒浅把它别在了衣服上,一时都没人出声。席川别开了眼,似乎有些不忍心,而宁霂尘走过来拍了拍她肩膀,低声坚定道:“我一定会把你们两个都活着救出来。”
舒浅没应声,只是视线落在不远处电视重复播放的发布会视频上,喃喃问:“他会上钩吗?”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知道,每一张脸上都是凝重而沉郁的神色,如窗外夜色般深不可测。
他们只能赌一把——若穆杨已经沉沦,吕刚就无需再借助舒浅控制他,这场营救行动也将失去意义;可若穆杨仍然坚持着,于他而言最重要的人,便可被利用成最可怕的武器,彻底摧毁他的意志。
所以穆杨,请你一定要等我。
我们的未来还没开始,怎么可以就此结束。
等待变得漫长而灼人,舒浅躺在酒店软绵绵的大床上,却怎么也阖不上眼,眼睁睁看着曦光渐渐映上了窗帘。也不知这样躺了多久,困倦终于按捺不住涌入脑海,模模糊糊间,却似乎忽然听见“嘀”的一声轻响从遥远的门廊外传来,如幻觉般转瞬即逝,很快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明明只像是一瞬间的错觉,舒浅却骤然清醒过来,心跳也不自觉地加速着。她悄无声息地掀开被子走下床,猫着步伐溜到卧室门后,贴在门上听了半晌也还是没有声音,终于屏住呼吸缓缓旋开了门把手。
没有人,面前的房间一如昨晚入睡前的模样,连灯光都没闪烁半分。她松了口气,可也再睡不着觉,一边走进客厅端起桌上的水杯一边不经意地抬起视线,可下一秒却感觉后脊倏地窜上一层冷汗——
不远处装饰用的玻璃镜面上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而她背后,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色的影子,正一步步无声而又缓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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