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诊脉吗?”
“不必了。臣听长公主的声音,病情应该不重,只须继续服药便可。”他的声音柔和而清朗,仿佛对她含了无限的耐心。
柔嘉可不想就这么轻易被打发,她站起身来,才失望的想到,是啊,隔着这雕花屏风,她何必愚蠢的往自己的脸上敷这么多粉呢?他根本就看不到,而且还可以听声音就诊出她其实没病。她皱眉跺脚,决定行使身为长公主有的那点任性权利。
“素鸣!将这屏风撤去!”
素鸣慌乱道:“殿下不可……”
“贺大人看不清我的病容,自然不知道我病情如何。”柔嘉任性的甩了甩袖子,“搬出去,你们也都出去。”
屏风被几个宫人缓缓移动,柔嘉紧张不已,一点一点的,她终于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容,在那个瞬间,她尚且青涩的心发出了一声闷响。
可他却直言不讳,“长公主就算涂抹再多的脂粉,依旧不能遮盖您本身的健康。”
柔嘉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觉滚烫,恼羞成怒道:“你、你是在说我面黑?”
顾和徵微微低头,道:“臣不敢。若公主无事,臣便告退了。”
柔嘉觉得骤然失落,她才刚刚见到他,他就要走了。
“等等!”她追出去几步,灵机一动,现编出一个理由:“大人可否帮柔嘉装病?”
见他听下离去的脚步,柔嘉快速的思索片刻,继续道:“很快就要到我十六生辰,到时候皇兄必定在宫中设宴,那镇国公又会有机会入宫耀武扬威了。若、若是我还在生病,就可免此一闹了。”
柔嘉不明白,为什么顾和徵闻言会轻笑出声,是自己的理由太过稀奇了么?
“长公主可知臣是谁么?”
柔嘉不解的眨了眨眼:“你是为皇兄出使蜀国后归来新晋的太子少师大人贺雨望。难道这还有假?”
顾和徵却摇了摇头,“臣的身份,自从镇国公到了京都后,恐怕已经几乎不是秘密。长公主若想有求于人,最好还是先调查清楚所求之人为好。臣先告退。”
“贺大人!”她情急之下再次挽留。
他没有回头,却又略停了停,对她道:“臣记得,曾经也有那么一个女子,求臣为她遮掩病情,算来竟也是许多年前的事了。”
再次见到柔嘉长公主,是半个月之后了。顾和徵记得那日他带着蜀王已经起兵的消息走入了龙极殿时,竟看到殿外墙角生出了杂草和青苔。
面对着回京后每日不断变化的局势,李岫显然已经疲于应对。李岫如今依然身在皇位,几乎全部得益于朝中勉力支撑的那几位握兵的肱骨之臣。现在朝堂之上一应事宜都被镇国公全权包揽,李岫终于明白,自己所能做的决定已经不多。
所以当顾和徵再次以贺雨望的身份踏上龙极殿与他谈起条件时,尽管他的真实身份已经不再是秘密,李岫依然选择暂且与此人结为盟友。
太子少师,这是一个李岫现在可以给予的闲散职位。
李岫听闻陆琛起兵的消息,平淡道:“准备了不到一个月便已经起兵了?看来陆昶真是给他儿子留了个丰厚的家底。”
“陆琛此次征讨的是命家人夺走其幼子又在广陵挟持陛下的镇国公,陛下自然是该希望来的人越多越好。”顾和徵道。
李岫道:“朕只是觉得,近来这京都内想要争天下的人太多了,会不会太挤了?”
“请陛下放心,这京都中有野心之人,很快就会少一个。”顾和徵行礼道,“臣请告假,去广陵一趟。”
李岫愣了愣,道:“朕没想到,你竟还要去广陵么?”
顾和徵不语,李岫又继续问道:“近来大将军和几个宗亲将军校尉都在向朕献计。说来说去想破此困局,好像只有一个方法,想必你也有所耳闻。”
顾和徵闻言忙道:“陛下,不可。当年您处置太傅和光禄卿,于是有了今日的局面;若您再行刺杀之事,不知道镇国公恐怕会连对您最后一丝尊重也不留了。”
“你说的好听,不过是因为他是你妻弟罢了。”李岫看他的目光再次变得猜疑,不过只一瞬,李岫又明白过来自己已经今时不同往日,有些后悔,却已无法追回已经开口的话。
从殿外疾步走来一个小内监,在李岫身边低声道:“陛下,柔嘉长公主在殿外站着呢。”
李岫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对顾和徵道,“你想走便走,朕自然是留不住你。他们的计划朕会暂且搁置。只是现在你的麻烦已经快比朕这个傀儡皇帝还要多了,其中有一个大麻烦现在就站在朕的殿外。”
“陛下之言,臣不明白。”
李岫有些幸灾乐祸,“这些天柔嘉可是缠着朕,横竖就只问关于你的问题。朕最是疼爱这个小妹,被磨的没办法,只能将朕所知悉数告知了。”
顾和徵皱眉,亦无奈道:“臣自己的麻烦,臣会好好处理。”
“顾大人。”李岫又叫住他,“不许叫朕的皇妹太过伤心,让她继续做这宫中最快乐的人。”
顾和徵退出龙极殿,果然那藏匿在侧面的少女仿若一只灵活的兔子,飞快的跳了出来,直接挡住了他的去路。
“参见长公主殿下,臣要出宫了,请殿下不要挡住臣的路。”
“我不要!”柔嘉骄纵的一拦,高昂着头丝毫没有退意,少年人特有的清澈眸子中闪过一丝精光,“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那很好。”顾和徵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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