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离来不及顾及自己,楼台上正有人举着刀快步朝绑着忞恒的绳子挥去,这么高掉下来,孩子定会摔坏,可慕容离顾不得这些,拔了一下长剑无果,直接单手握着剑身,一掌将剑折断,忍着剧痛不管不顾的向前冲去,任凭剑身在身子里划过
慕容离快步上前接住掉落的忞恒,身子重心不稳而倒地,双手却紧紧将孩子护在怀里,而在一边钉在木庄上的断剑头还滴着慕容离鲜红的血液。
慕容离强撑着身子坐起,焦急的问道“恒儿,你有没哪里不舒服”
占满血色的手去解蒙在忞恒眼睛上的黑布,却又将拉松的缎带重新系好,眼睛上下巡视着忞恒的身子,见孩子并无大碍,只将绑的严严实实的绳子解开了。
慕容离一把将孩子揽进怀里,抱得紧紧的,孩子挽住慕容离的脖颈,将自己的小脑袋藏在慕容离的长发中,软软道“恒儿没事,美人放心”
慕容离眼角泛着红光,挽着孩子的手更紧了些许,而孩子也紧了紧勾着慕容离脖颈的小手,嘴角露出晃白的r-u牙,浅浅深吸了一口慕容离身上的体香;美人,果然是你
将士“快,先生说了,不能留活口”十几个士兵挥举着大刀朝二人冲来,慕容离将一旁掉落的燕支握在手里道“恒儿抱紧我,美人带你回家~”
燕支,这默默泣血十数载,默默嗜血十数载的冰冷玉刃,隐忍十数载,将一切仇怨爱恨独担的冷器,如今也热血沸腾起来,因为这是燕支第一次没有被主人的愧疚所牵制。
慕容离踏着血水,踩着尸躯跨步走过,缓缓下了楼梯,每一步都异常的稳重,而每踏一步都在青黑的石阶上留下鲜红的印迹。夜色已浓,黑暗里早已分不清是衣红还是血红,又或许,一样的鲜红。
慕容离来到阵眼的位置将孩子放坐在一高台上柔声道“没事了”
孩子原本松开的手又重新抱着慕容离的脖颈,忞恒的下巴呵在慕容离的左肩,略带哭腔道“娘亲……”
慕容离贴在孩子后背轻轻抚摸的手瞬间停住了,心脏骤然的跳动,让慕容离含着泪光的眼睛瞬间放大了。
忞恒哭泣道“娘亲……死了……”
慕容离感觉瞬间置身于冰原荒岛,强行敛了敛喉头的苦涩,想安慰孩子几句,想告知孩子自己才是,可却说不出。话语卡在喉头,不上不下,原来是这般痛苦不堪的感受。
方夜也带人从一阵眼口进来,看见自家的主子连忙上前道“主子”
慕容离将忞恒给了方夜道“方夜,从方才的出口进入,转过第一个拐角再到第三四个木柱之间,用长盾围成方块,直接冲出去,快!”
方夜神色严肃道“主子你”
一侍卫道“王上,执明国主带人进来了”
慕容离眉心一簇道“方夜,快带恒儿离开”慕容离的眼神让方夜无法反驳,只得听令行事。
方夜抱紧孩子看着慕容离道“主子小心”
便转身离开,忞恒却在此时摘下眼罩,看着慕容离,孩子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水花,慕容离随即侧过身子不在去看孩子的眼睛,他怕他怕……万一
直到众人消失在阵眼,慕容离才软软的将身子靠在高台上,天色已暗,峡口的缝隙透入一道惨白的月光,月光将整个村寨劈成两半,慕容离这才伸手去按住左腹的伤口
伤口的位置在腰封的系带之上,因着打斗,腰封向上移了些许,刚好盖住伤口,血没在衣外流出多少,而是顺着大腿流入了白布靴里,左脚黏糊糊的,今日已十一月十五,冰冷衣衫搀着夜里的寒凉让人透撤入骨
慕容离这才发觉身子已经没有了力气,瘫软的顺着墙壁滑下,跌坐在冰凉潮s-hi的地面上,天地开始打转,慕容离愈加想要睡觉,上下睫毛在打架,他疲倦的看着阵眼,等待那个熟悉的人影快些到来。
慕容离苍白的面色突然牵强的扯出一个微笑弱弱道“原来,我竟放不下你至此……”对,慕容离本以为会放下,可以为始终是以为,听闻执明进入阵中,他就疯了,或许,疯的更早。
他带伤等着,生怕执明有危险,九曲黄河阵虽不是什么大阵,但其阵型分布来回迂曲不易进出,拖延时间,困住敌军再好不过了。
慕容离知晓执明早已与仲坤仪联手,却在生死最后一刻拿自己的命等着执明,只为给执明指出去的路。
在感情里,先认真的,注定会输的很惨,确实如此。
山有日,还无期。结巾带,长相思。然巾带未结,又如何长相思。
注定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一处心,两地坟头;两处心,一地坟头;又或者两处心,两地坟头。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但若是,两心相隔的,不是丈尺可以衡量的,又当如何平?
所以与慕容离而言,执明是他的劫,一个无解的劫。
潜龙在渊4
晃人眼的火光终于提示着慕容离期盼的人,来了。
执明冰冷的面容俯视着瘫倒在地的慕容离,冷冷笑道“没想到威名赫赫的焱魅,也会有今天,当真是因果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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