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颜突然出声,正在卸妆的周怀北以为她在叫阿依古丽,没回头。
舒颜走到她身旁,“周怀北,跟你商量个事。”
“嗯?”刚要卸眼妆,睁不开眼,周怀北一边卸妆一边说,“你说吧。”
舒颜搔了搔栗色短发,“就是话剧社的事,明年要准备一场毕业大戏,我想你要是有空也有兴趣的话,可以过来参加一下。”
周怀北之前演过几场话剧,算不上很喜欢这种表演方式。
一场成功的话剧演出,需要演员具备良好的演技和控场能力,像那些老艺术家们,就经常混迹在话剧圈子里。
其实在演技方面,舒颜比她有天赋,周怀北不太明白舒颜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她手里顿了顿,“我考虑一下。”
舒颜:“没事,只要你在寒假结束前告诉我答案就可以了,出演人员的名单确定时间还早。”
已经卸完了眼妆,周怀北睁开眼回头,她是标准的丹凤眼,眼睛里还有些湿漉,看过来时眼睛里像是盛了细碎的星光。
舒颜知道她很漂亮,同住的几年来却没怎么近距离打量过她。网上那些对周怀北的传闻她都有看过,没帮她反驳也没趁势抹黑,自己并没有很了解一个人时,不会轻易下结论。
“你现在已经是话剧社的社长了吧?”周怀北思索着问出口。
“嗯,大三下学期才上任的。”
挺厉害的。
周怀北又问:“那你们话剧社的原创剧本都是社员写的?”
舒颜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是我写的。”
周怀北微微惊讶,那还真是厉害。
“《两生花》的剧本也是你写的?”
“好像……”舒颜仰头回忆,“好像是大一下学期的时候写的,投给社团试试看的。”
周怀北大一时曾经出演过学校话剧社团里的一场话剧,剧名就叫《两生花》,当时《两生花》的剧本还得到过著名编剧的点评,在话剧界泛起了小小浪花。
“那毕业大戏的剧本也是你写?”
“差不多,会有朋友帮忙改改。”
周怀北兀自想了会,“我争取在寒假前给你回复,如果参加了,时间可能会有点紧迫。”
《两生花》的作者执笔,那么毕业大戏的剧本也不会太差。
两人聊了半天,身后已经完成压腿工作的阿依古丽回头,看到舒颜对面坐着的周怀北,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舒颜心情不错,帮她说:“已经回来好一会了。”
是好一会了,妆都快卸完了。
阿依古丽看看笑着的舒颜,又瞥两眼专注照镜子的周怀北,觉得这两人的磁场跟平时不太一样。
.
一考完试就要回剧组,上午没她的戏,下午有两场,晚上还有场夜戏,不顺利的话,就只能把进程往后拖了。
周怀北中午到达横店,睡了一个短暂的午觉,等她到剧组时已是精神抖擞,连裴直见了她都说:“看来考得不错,容光焕发啊。”
她最爱听别人夸自己,心气神儿忒舒服。
上妆的空闲时间,又打开了哔哩哔哩app,第一时间看‘北道上的小瓷碗’有没有更新视频。
果然不负她所望,小瓷碗又更新了一个视频,不过这次好像不纯粹只有她,小瓷碗将楚瑜和她的影片片段剪辑合成到一块,还捋出了一个小剧情。
里面有一个楚瑜雪天里将手伸出轿帘的画面,满天飞雪,镜头里出现她半张脸,嫣红的嘴唇,微扬的下巴,整个意境凄凉悲美。
继而画面一转,身披白色斗篷的周怀北站在路边行人中间,充满留恋的眼睛缓缓移动,她追随着马路中央的人,拼尽力气一遍遍挤开拦在身前的路人,像是突然意识到要失去什么,瞳孔里满是惶恐不安。
这两个画面周怀北重复看了好几遍,觉得小瓷碗剪辑得太到位了,她也觉得自己穿白色斗篷的那个造型很好看。
楚瑜进来时,就看到镜子前的女人盯着手机在笑,她手机里传来悠扬凄美的古风歌。
抬头看到她,周怀北突然扬唇,“楚瑜,给你看个东西。”
经过几场戏的磨合,楚瑜跟她的关系没刚开始那么生疏,但也没深交的打算,好好工作,不撕破脸惹麻烦就行。
楚瑜过去,周怀北将手机递给她,介绍说:“你先看看这个视频。”
楚瑜抱着疑惑点开,越看心中的疑惑越淡,渐渐欣赏起视频里两人的‘对手戏’。
安利成功,周怀北心情畅快,觉得眼下的楚瑜比刚认识时可爱多了。
看完将手机还给她,楚瑜眉梢都带着悲伤的情绪,“这个人捋的剧情好悲啊……”
“是啊,”周怀北例行公事投硬币,“一般情况下,悲剧总比喜剧更容易让人印象深刻。”
她这么一感慨,楚瑜想到了《半渡生》这部戏。
长长叹了口气,“鱼玄机能被我们记到现在,应该也不仅仅是因为她才女的身份吧。”
周怀北收了手机,盯着镜子里一身慵懒常服的女人,额间贴了梅花样的花钿,唇色偏艳,风情存于眼底。
“当然不是,”小拇指轻轻点匀唇角的口红,“她啊,自然有让人不断想去探索的魅力。”
楚瑜看着镜子里的周怀北出神,此时的周怀北仿佛已经入了戏,仿佛她就是那个朝代的鱼玄机。
外面突然有人跑进来,打破一室安静。
“谈璟来我们剧组探班啦!我刚看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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