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小提琴的音色,是谁这时候在外面放音乐。
赵澜揉揉头发走到窗前,看到宿舍楼前的椅子上洛宇带着口罩正在拉小提琴,吓得她一下子就清醒了。其他宿舍也有女生开窗望过来,纷纷小声地议论起来。
“真是个神经病。”赵澜赶紧换好衣服,用围巾围住了大半张脸,急匆匆地下了楼。楼下的路过的女生好奇又有点害怕,都远远地围成一圈看着。
曲子已经换成了《天之痕》,配着洛宇低沉的眉眼,整个气氛显得非常苦情。
赵澜一下楼拉起洛宇就跑,她替洛宇拿过琴弓,洛宇拿着琴,两个人一直狼狈地跑到了p大的小树林。赵澜觉得自己差点被围巾捂死:“你干什么啊?跟那些在宿舍楼底下摆蜡烛喊女生名字的人有什么区别?”
洛宇把琴和琴弓装到袋子里,挑眉道:“很不一样,第一我选择的时间和方式没有扰民,第二我没有暴露我们两个的身份,不会给你带来舆论压力。”
赵澜嗤了一声:“强词夺理。”洛宇也没了回来时一味的服软和讨好,针锋相对地回道:“负隅顽抗。”赵澜一时心虚,她还真是负隅顽抗,眼看着连最后一个小角落也守不住了。
洛宇坐在一个石墩上叹了口气:“今天你和陈霞吵架的时候我听到了一点。”赵澜心头一紧。“听你骂她我也算出了口气,谢谢你维护我。”
赵澜僵硬道:“道义援助,不用谢。”月光如同薄雾,把周遭的一切都轻轻拢在了自己怀里,洛宇低低的声音如同叹息:“陈霞刚到我家的时候我姐姐对她特别好,我当时整个人心态都要崩了,觉得这世界上可能再也不会有人心疼我了。”赵澜疑惑道:“你姐姐是为什么?”
洛宇冷笑:“后来陈霞被查出来不能生育了,和我姐大闹一场却没有证据。”赵澜愣住了:“你姐是干大事的人。”
“从来没有人这样义无反顾地为我说话,我真的非常感谢。”洛宇抬头轻轻抻了抻她的衣服,像一只可怜巴巴的流浪猫,赵澜被他看得心都软下来了。
“你在美国这些年,过得还好么?”赵澜叹了口气。“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在外面呆久了常会觉得自己是孤岛上的野人,一直在和身边的人热情的交往着,但只感觉离陆地越来越远。只有回忆是靠岸的绳索。”
“所以你回来想从我这个与你过去有关的人这里寻求一点慰藉?”昏暗的路灯时隐时现,秋风衔着湿冷的水汽冻得赵澜一个激灵。
“你不是我靠岸的绳索,”洛宇轻轻笑了,“你起码是救生艇级别的。”赵澜噗嗤一声笑了:“你这是什么破比喻。”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湖上的风吹起了洛宇的额发,看起来有点不安分的调皮感:“所有人都在找一个归宿,有人常说爱情就像鬼,很多人听说,但少有人见。大多数人最后就变成了找一个和自己价值相当的人彼此保值,充满了算计和扯皮。”
洛宇的眼睛仿佛通晓蛊惑人的妖法:“我们既然已经见鬼了,为什么还要假装理智。”
赵澜一直紧绷着的那根线轰然断裂,一直被压抑的思慕如潮水般汹涌袭来。自己如同那些被卷进钱塘江大潮的倒霉旅人,明知危险依然不要命的靠近。
“别哭啊。”什么凉凉的东西冰了她一下,原来是洛宇的手指。赵澜使劲擦了擦眼泪,第一次在洛宇面前放下自己的包袱。
她抓住洛宇的领子哽咽质问:“为什么不早回来一点,我好担心你……我很多年的噩梦主题都只有一个。”
洛宇鼻子也红了,他小心翼翼地抱住赵澜,被赵澜一拳拳捶在后背上,疼得苦涩又愉悦。“我回来晚了对不起,你还喜欢我么?”
赵澜哭得咬字不清:“我不是小孩了我不想再撒谎了。”洛宇的心跳陡然加快,像是等待审判又想抽奖前的最后一瞬。“没有人比我更喜欢你了。”
洛宇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向她倾诉:“我在美国无聊的时候就给自己十分钟做白日梦。我就常常想如果以后我能和你在一起,那我们该做些什么?”
赵澜在他怀里闷闷问道:“比如?”“我把北京所有感兴趣的餐厅都标了一遍,思考我们该住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家里养只猫还是养只狗,如果有孩子的话幼儿园要提前多久去排队,如果班主任知道我们俩在一起会不会火冒三丈……”
赵澜忍不住笑了:“孩子上幼儿园你都想啊?傻逼。”“我连以后去什么养老院都想过啊。可是过了这十分钟,我又是一个人了。”
洛宇还没反应过来,赵澜突然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吻住了他。醉里不知天在水,洛宇看着湖面上的月亮整个人还有些恍惚。“你标的那些餐厅,从明天开始每一个我们都要去。”
洛宇从她差到爆炸的吻技里缓过来,把她再次搂进怀里:“好,每一个都要去。”
洛宇这么些年热泪盈眶的次数不多,但大多都与赵澜有关。
“养只猫,要布偶猫。”洛宇无奈地笑了:“好,什么都听你的。”赵澜脑子里暂时放不下更多东西了,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世界上大概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圆满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了非常抱歉qaq
☆、十月
虫鸣如浪潮般此起彼伏,赵澜用手指轻轻描绘着洛宇的五官,被他嫌痒轻轻捉住了。“别闹。”这个夜晚和四年前那个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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