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娘,这屋光线不好,你歇会儿再忙吧。”三娥倒了杯水端给何母。
“三娥,看这图案多好啊,喜欢不?娘这几年把你给家的都攒下了,就等着给你跟二川办场好喜事!”何母拈着针在头上挠两下又继续忙起来,“回头我把这屋好好拾掇出来给你们当新房,平常你俩肯定是要住在城里的嘛……”
“那个,娘,我还小呢……”三娥一着急就红了脸。
何母只当她是害羞,“十八不小啦,月事都有三年了吧,早点儿圆亲再生两个娃,二川都快三十了,孩子们年龄差得不大还能玩到一块儿去。你不用操心养,上学之前都搁在家里娘帮你们拉巴着,啥也不耽误你们的!”
何母说得兴起,三娥也不好这会直接扫兴,只好转移话题,“娘,咱村里听说来了两个宽城的大学老师,您知道给安排哪儿劳动去了吗?”
听了三娥这话何母登时眉头一紧,声音也放低几分,“最近隔三差五就开会,听说你们城里更......哎,娘老了不懂这些,出去可不许乱打听,那俩老师见天都得去山里挖渠,一看就是皮娇肉嫩没做过农活的,来了几天就不成人形了,晚上就在老朱头那猪棚里睡......”
何母啧啧了几声没再说什么,只是摇头叹息,她是心地善良的老人,不懂政治,对不相干的人不吝同情却也无能为力。
“净顾着说话了,娘去给你下碗面吃,晚上等你哥嫂回来了咱做好吃的!”
山里,挖渠,三娥趁着何母在厨房忙活的功夫赶紧溜了出去。
这逐鹿山她实在太熟悉了,一圈寻下来就顺利地找到了挖渠的一拨儿人。三娥躲在暗处目光扫了几个来回才分辨出卢坚的身影,与之前云泥之别,若是顾锦瑟看见了恐怕要当场哭出来。
三娥摸着缝在自己外套内袋的信,等了好一阵也没寻到机会,别人休息的时候他俩也得继续干活,三娥只得无功而返。
吃过晚饭,三娥说要去付家看二姐,李桂芝擦桌子的手一顿,“妹子,这春生也是个大小伙子,你俩出双入对的让外人看到不太好吧?再说你二姐当年也是过给付家的,说不定将来你还得管他叫姐夫。”
“嫂子,你可是知道我姐当初不是因为那个到付家去的,付家婶子纯是为着帮忙,那钱也是我出的。您这话可不能随便说,我二姐还是要在村里清白过活的。”三娥接着她的抹布三两下把桌子擦干净,转身就往屋外走。
李桂芝嘴里手上被抢白十分不甘,“行!就算你二姐不是付家的媳妇,但你总是咱家的吧?你不跟二川一块儿回家,倒是跟人家春生走在一块算怎么回事……诶?你回来,我这嫂子都赶上你娘的岁数了,长嫂如母,说你两句也是为着你好....”
何同海偷偷拉扯李桂芝,示意她差不多就行了,何母却少见地在一旁没有搭话,看来这李桂芝道出来的也是她这做娘的心里话。
三娥站在屋外,转身平静地说,“嫂子,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咱娘还健在,我的事儿自然会跟娘交代清楚。还有,我自己的终身大事我会自己做主,不会把决定权交给别人。”
李桂芝抖着手指着门外,目光茫然地在何母与何同海的脸上来回逡巡,“她说的这是啥意思?我怎么听着不像好话呢?”
*
三娥在付家陪春生娘和二姐说了会儿话,春生趁着天没黑透在院里翻修篱墙。俩人偶然对上目光,都是无法言说的甜蜜情愫。
三娥心里装着事儿不好久留,没一会就告辞了,她将将走出十几米远,春生就从后头赶上来。
“不是回家的路哦?”
“去看看朱爷爷,和他养的那些猪。”三娥扯谎,这种事情她不愿牵连上春生,“回去跟你娘说说话,明天中午咱俩就回了。”
“先掩护你完成任务再说。”春生裹紧外套竖起领子掩住半张脸,故作一脸神秘。
三娥眉毛一挑,“你怎么知道我要做什么?”
“心灵相通,心心相印。”
俩人一道朝着猪舍走去,朱爷爷穿着棉坎肩蹲在屋外墙边抽旱烟,看着两个熟悉的后生过来既不惊也不喜,就像他俩是天天来一样,平和而亲切。
“这人啊,可没有猪仔容易搭对呢!”老朱头朝后身猪棚努努嘴,示意那里就是俩人住的地方。
春生接着话把陪老朱头聊天,三娥了然地偷偷溜了出去。
她心想这事可不容外人知道,哪怕是跟卢坚境遇相同的人也不行,告密换优待可不是什么稀罕情况。
“喂!朱爷爷腿疼,你们俩谁去帮他打水洗洗脚?”不等二人答话,她又指着卢坚说,“那个年轻点儿的!就你吧!”
卢坚显然也认出她了,低眉顺眼地跟出来,灰头土脸上一双充满屈辱和期冀的目光虚虚射在三娥脸上。
三娥连忙将叠成麻将块的信塞给他,冲他用力地点点头,嘴里却不耐烦地嚷着,“行了行了,你这也太脏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端着一盆热水进屋的时候心里还砰砰乱跳,“朱爷爷,烫个脚晚上好睡。”随即朝春生甩了个一切ok的眼神。
老朱头熄了烟嘿嘿一乐,“鬼丫头,肚子里又藏了什么弯弯话儿?跟爷爷我还搞这一套!”
“哪有什么弯弯话儿?爷爷,这不是好久没有伺候你了么。”三娥了解朱爷爷的脾性,他看起来痴癫糊涂,实则是个内心澄明的人,“爷爷,那个卢坚是我在宽城的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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