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神经终于可以完全舒缓下来,“你也吃呀,都给我夹你该吃不饱了。”
郑卉琦被他这话逗得一笑,却没接话,就这么慢慢地吃着,细细地瞧着面前这个大快朵颐的人——我怎么就会喜欢上你呢,虎头虎脑呆楞楞的傻小子。
此时万俊远正大口吃着饭,忽尔抬眼却看见郑卉琦手拿筷子却不动,就这么温柔地看着自己,咀嚼的嘴巴忽然间停下来,心里却是在想:难道我食量太大把她的份儿也吃了?
正考虑着要不要再点两个菜,郑卉琦就在这时轻轻地开了口:“爸爸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想叫你去家里吃顿饭。”
说起这个,万俊远的心忽然一沉,他终于想起了这次同她见面的目的。
见他半天不答话,微微垂眸的郑卉琦抬眼瞧他,却见他神色沉黯,刚想开口问一句怎么了,却已听见他说:“卉琦,我们……算了吧。”
算了?
她不明白:“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说这个?”
“你跟着我终归不太好,我们还是……算了吧。”自听闻璧晗于泗杭遭遇爆炸后,万俊远便立马派了几个训练有素的可靠侍从暗中保护成天在外跑新闻的郑卉琦。而上一次她差一点就被几个扶桑浪人劫持,加之此次霍霆宇又遭遇暗杀,任凭他上过战场受过重伤毫不害怕会丢掉性命,可每每想到因为跟自己在一起,无辜的郑卉琦就变成了那帮丧心病狂的扶桑人的袭击目标,他内心就感到万分的惊慌和害怕——如果跟我在一起会使你受到伤害,那我宁愿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也一定要保你平安。
在家中早被母亲和哥哥姐姐们相似的规劝语调磨烦了的郑卉琦竟然亲耳听到万俊远把这话说出口,心底的火气忽地一下涌出来,筷子往碗上重重一拍,蹭地一下站起来,两只大眼睛直直瞪住他,眉毛都气得竖起来:“什么叫不太好?什么叫算了?万俊远你把话说清楚,一字一句给我解释清楚!”
见她这般生气万俊远心里也是难受——明明就是这样喜欢她,甚至都开始盘算何时向她求婚,可如今却要亲口说出结束的话,他心里如何好受。
“你和我在一起太危险了,上次没被劫持已经算是走运。我不能害了你,你本不必被卷进来的!”万俊远从不是拐弯抹角的人,在这件事上他也确实编不出什么令郑卉琦信服的借口,只得是老老实实解释清楚。
“我不怕……”
“可是我怕!”万俊远皱眉打断她的话,之前还满是舒悦之色的眼睛现下已斥满担忧和深情,“卉琦你知道我这人的,以前他们总说我没心没肺,可现在我遇到你,我、我知道在乎人的感觉了,我真的……很在乎你。可是你在我身边就会遇到危险,那群扶桑人没有人性的,他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不能……”
“俊远我不怕……”
“可我连自己的命都不能担保!”再次打断郑卉琦的话,万俊远沉着声继续往下说,“现下时局动荡,我是个军人,随时都要上战场,说不定哪天就再也回不来了。我是个连自己的命都捏不住的人,你跟着我太不安定,还不如早些结束去找另一个人,我不能耽误你。”
郑卉琦听到这里双眼早已是湿漉漉的,可她强自忍着不哭出来。水雾朦胧的一双眼睛仍旧直直盯着万俊远,紧紧握拳的双手因太过用力都发起凉来。她就这么直视着目光避着自己的万俊远,过了好半晌才生硬地吐出一句话来:“我不答应,这事儿你想也别想。”
她说罢便转身离开了包间,万俊远没说话,也不去追,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望着一桌饭菜再也没了胃口,心里只感觉像垂了块大石般沉重无比,胸口也聚着一团气怎样也散不开,压得他难受。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放弃一个心爱的人,是这么地身心发痛。
那一年的新年对于这两人来说都不愉快,万俊远再未登过郑家的门,也许久没去找过她;而郑卉琦几次寻他无果,之后亦很少再提起他。联系就这样一天天淡起来,直到臻州战役打响。
“好啦,完成啦。”彼时的郑卉琦才帮两个士兵写好家信,她一壁叠好信纸一壁笑,“明天我会回镇上去,放心,信一定帮你们寄出去。”
“谢谢郑小姐,谢谢!”士兵听完忙不迭道谢,看向郑卉琦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谢我做什么,顺便的嘛。”暮冬的寒风里她一张俏脸冻得有些发红,可笑容里却充满了英气,露出来的两颗小虎牙亦平添了一丝可爱,“若回去的路上不太平,我出了意外的话,你们也别担心,我会让我同事……唔!”
她话还未说完,嘴已被谁紧紧捂住,身子被一股气力猛地拽起往外拉走,任她怎样反抗都毫无效果。待被那人拽离帐篷,敏锐察觉到自己手臂上那奇大的力气一松,郑卉琦连忙沉臂挣脱他,侧身一个抬肘便袭击过去。万俊远敏捷一躲快速闪身顺势将她反扣,说话声音又沉又冷:“这招学得倒是不错。”
说话间他已松开了她。郑卉琦听了声音已辨出人,心道难怪方才那些士兵‘见死不救’,原来是上级来了。
“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叫我一声。”故作镇定地随意整整衣服,郑卉琦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仍旧熟稔地同他说着话。
“早就来了,看你在忙,就没打扰。”方才万俊远一听何景铭说郑小姐在帐篷外便急吼吼地冲出来察看,不过那时她正认真给士兵写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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