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风血雨中,他不顾身上插着的刀剑,汩汩的鲜血,毅然走向角落,那里安静的躺着一个赤身luǒ_tǐ的女人,被□□羞辱后浑身淤青,血流肉烂。他单膝下跪,打了横的将女人抱起,想同她一道投江自尽,一了百了。
哗——哗——
不知是刀口的血,心尖的泪,还是终而复始的江潮。
最后那一刻,站在桧江边,他才明白,人死到临头,真的是会怕的。
暴雨中一声咆哮,阿禾大臂青筋暴起,他奋力一拽,竟然活生生扯下了林小鸢的左臂,黑血喷入他的左耳,嘶嘶的冒着烟气。
林小鸢一阵长啸,突然间像是被抽筋去骨,手上一松,直坠在地。
她的背后插着一把短刀,雨过刀锋被生劈成两半,刀身冥花绽放得血红。
老徐颤颤巍巍的后退两步,喘着粗气。
“没事了,”他嘴唇打着哆嗦,翻来覆去的自言自语,“冥刀插着,星阵压着,没事了,没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章了…!
☆、第三十一章
碎碎细雨飘落在她的额顶,顺着那柔和的面廓滚落。
他忽然想起那日将仙丹传与扁鹊,竹林中也是如此氤氲袅袅。
“这个方位,也便你察觉四周魂气的涌动,中元鬼门大开,今夜应当很重要吧?”
夏梓童正色点点头。
“我觉得,我要等的东西,就快出现了。”
静望东市,淅淅沥沥,一派祥和。
她突然转向他:“白日里那朵纸莲花可还记得?”
他微微一愣:“哪去了?”
“不在我这儿。”
“又弄掉了?”
夏梓童笑而不语。
“我说我收着,你偏要抢——”
“在那呢。”
夏梓童指向月牙湖,盏盏水灯,像是银河里迷失的星星,靠拢,轻触,漂散。
奈河腥秽的血水中,绝望而又痛苦的夜,她曾无数次遐想重逢时,应当怎么的梨花带雨,声泪俱下。
没想到竟是如此平凡而又安谧。
原来那戏台子上那哭爹喊娘的桥段都是拿来唬人的。
夏梓童突然好奇:“你是什么时候知晓我的身份?”
“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他调皮的一笑,“……自然是不知道的,但你可别忘了,我最后修成了真人呐!”
修为真人得道成仙,洞悉本理,寂静无为,这天、地、人三界,自然可以观望。
她上下打量一番,不以为然道:“一点也不像。”
他不服气,眉毛一挑:“你又不肯拜我为师……况且我端着拂尘,雪鬓霜鬟时,你已……”
少年瞳中凌光一闪,眉头紧蹙,随即湖心传来一道清清的铃音,在淅索秋雨中尤为明晰。
三清铃——!
夏梓童刚前迈一步,右臂被突然一拉扯入怀中。
骤然间耳边雷霆轰鸣,眼前身影罩下,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唇瓣已被温柔的含住。
月光被糅进滂沱大雨,近乎粗野的打上少年轻阖的眼帘。
月牙湖畔,叮叮铃声再次响起,连绵而剧烈,她下意识的想转身,身子却被牢牢锁住。
似乎不满她的二心,他低沉的闷哼一声,更深的吻下。
她两腿一酥,伏在他的胸前,终于轻轻闭了眼,任由那滚烫的唇舌在自己冰凉的樱瓣上辗转流连。
凌乱的心跳,仓促的呼吸,张皇的铃,肆虐的雨。
还有迟到千年的缠绵缱倦。
悄悄睁开眼,仍是那潮湿颤动的睫毛,像是沾了露水的蜻蜓翅膀,寂然扑闪。
他眼光不舍的离去,转而眺望远处。
隔着月牙湖,隔着戏台子,在东市的另一边,深幽的巷子口,在月光火光无法照亮的阴翳里,男人终于移开了对准夏梓童后心的弩。
他将她揽向心口,唇角微扬。
“去吧。”
少女退后两步,长发湿漉搭在肩上,赤红罗裙勾勒出娇小的骨骼。
眼里却透着前所未有的凌厉。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一咬牙,翻身下檐。
与此同时,一道暗影掠过东市上空,砰地一声,直直插-入桃木牌匾。
他迎着雨,仰面望向那滚滚阴云的天穹。
圆月终被笼罩,月影消失殆尽。
眸中白光熹微。
千年前你不辞而别,而如今我亦要如此,莫非就这样,永生永世的亏欠了。
三千大千世界,繁花入土为泥,来年破土重生,又有谁能断定花不为泥,泥不为花?
梓童,你若不为人,又怎能与我羁绊千年?
白光散尽,少年阖了眼,唇角仍噙着笑意。
梓童,再见了。
雷惊电绕,少年身后,立起一人。
***
老徐念叨着没事了,不知是在安抚旁人,还是安慰自己。
他警惕的瞪着地上的白发女鬼,女鬼背上插着夏梓童的短刀,刀身泛起阵阵红光泛起,刀口处鬼畜的冒着黑烟,消散在黑夜一片混沌潮湿之中。
一旁,刘亮平将阿禾扶坐了起来。
阿禾眼皮紧绷,额顶经络暴起,浑身打着哆嗦,似乎正忍着巨大的痛苦。
刘亮平不住的想起五年前他倒在城外的样子。
“亮平……”
“我在,我在,你说。”
“去救……芙儿……”
“林芙儿?她在哪?”
“凤仙坊后门……”
“好,可是你……”
“快去。”这两个字,是阿禾咬紧牙关挤出来的。
刘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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