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萧槿当初会那么容易就答应跟卫启濯定亲。
卫启沨心里转了百八十道弯,面上却是波澜不起。
他朝萧槿笑了笑:“弟妹可曾拐到聊城去看看从前的宅子?我记得萧大人说,那宅子并没有变卖。弟妹在聊城住了好些年,想是对那里也有些乡情。”
萧槿知道卫启沨根本不会关心什么聊城的宅子,这样问话说不得是为了激起卫启濯的不满,毕竟卫启濯知道他们从前是夫妻。
她容色淡淡道:“二伯想知道路上行程,还是问夫君吧,我腹中饥饿,先用膳去了。”言罢一礼,转身去了。
卫启濯见卫启沨的目光在萧槿的背影上徘徊不去,目光一寒,侧移几步挡住卫启沨的视线,道:“我适才去祖母那里时,听祖母说二婶近来又给二哥物色了一位闺秀,不知二哥去相看了么?”
卫启沨神色莫测地盯了卫启濯半晌,笑道:“四弟又想弄出一个阮姝来?”
卫启濯笑道:“我不晓得二哥在说什么。”
卫启沨目光透着阴鸷。
虽然他没有证据,但他敢肯定,是卫启濯使人去跟阮家人说了当年是他设计害得阮姝被退婚的。
“不知四弟说的改日要改到何时?我要与四弟说的,都是要紧事。”
“改到我有余暇,”卫启濯似笑不笑,“二哥放心,我会记得去寻二哥的。”
“那但愿四弟莫要忘记今日所言。”卫启沨言讫,意味不明地盯他一眼,拂袖而去。
萧槿晚夕间与卫启濯一道用膳时,忽然道:“我今日看着卫启沨那神色,总是觉得有一种阴恻恻的感觉,你说咱们总生不出孩子,会不会是卫启沨在诅咒?”
“你倒是很有想法,”卫启濯道,“回头我再去白云观找守真道长给看看。”
萧槿心道再去白云观,被卫启泓知道了,说不得回头他儿子有个什么不好,又要怪到他们头上来。
卫承勉晚间归家来时,听闻小儿子回来了,转去将人挖到了自己书房,仔细问了他这一年来经的见的,听到后来,面色发青:“你是说,一直都有人想害你?”
“是的,儿子归途上也是提着心的。”
他明面上跟萧槿一起游山逛水,但实质上一直敲打随行的护卫们警醒些,他担心路上会出什么意外。但所幸还算是顺利。
卫承勉面色阴沉半晌,道:“是袁泰干的?”
“从儿子查到的些许线索来看,极有可能是他所为,只是他始终躲在幕后而已。”
他之前曾经探过杨祯的口风,问他有没有收到袁泰的什么指示。杨祯当时跟他打了哈哈,没有正面回答,但也没有否认。
卫启濯猜测杨祯应当还在摇摆,不想为袁泰办事,也不想彻底倒向他这边,因为刘用章跟袁泰的争斗尚未明朗,杨祯拿不准两人谁会赢,而且,他在朝中立足未稳,杨祯也不好将自己的前程都赌在一个后生身上。青州与济南两府谎报灾情的事,杨祯实质上并未参与,将来问起罪来,他至多是个知情不报的罪。所以杨祯不必如周广黄瑞等人那样担忧。
但墙头草从来没有好下场,将来无论哪边赢,死得最快的都是两边倒的人。杨祯显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卫启濯能明显感受到他的挣扎。
故此,他跟萧槿说他坑不坑杨祯,全看他的选择。
卫承勉拍拍儿子的肩:“不要紧,如今回京了就好办了。你先回去好生歇着,这几日让厨房多做些好的仔细补一补,我瞧着你都瘦了不少。”
卫启濯笑道:“瘦了也好看,毕竟是父亲的儿子。”
卫承勉本还为着儿子的事心下不豫,闻言禁不住就笑了出来。
他这小儿子打小便会说话,又懂事得很,他哪能不偏着他。
卫承勉想起长子,又是一阵叹息。
至于卫启泓,就是来讨债的。
袁府,书房。袁泰一面坐在灯下收拾案牍,一面听兴顺禀报卫启濯归京的事。
“他面儿上看着风风光光地回来,但一路上怕也是提心吊胆的,”袁泰慢慢悠悠道,“从前我预备跟他们做个四门亲家,可惜他们不识抬举,那便罢了,我家姑娘也不是嫁不出去了。”若非萧家顾忌着卫家这边,哪有不应下亲事的道理呢。
“他既是选了门庭了,那便不要怪我,”袁泰摇头轻叹,“如今的后生啊,心浮气躁,仕途上面顺一些,再被人捧一捧,便认为自己可以独当一面了。钦差这差事,看似吃香,威风八面,但也是个得罪人的活计。他忖着自己几斤几两?他以为自己真能斡旋妥当么?”
他原本确实是想在卫启濯的归途上做点手脚的,毕竟不在京师的地盘上,动起手来没那些麻烦。但后来转念一想,他之前的举动已经打草惊蛇,卫启濯这回必定是一万个小心,他不好得手不说,恐怕还会留下更多的把柄。
不值当。
倒不如等他回来了再收拾他。横竖他身份地位摆着,卫启濯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后生,算个什么,他何必急在一时。
隔日,卫启濯递上了述职的奏章,如实陈述了青州与济南两府属官谎报灾情以骗取粮税的行径。永兴帝看罢大怒,当即将卫启濯宣来,仔细询问了个中状况,随后便在朝班之上说起此事,群臣哗然。永兴帝越说越气,表示必定会彻底到底,严惩不贷,众人结舌杜口,皆不敢言。
下朝后,袁志辞别几个同僚,折到独行的袁泰跟前,低声道:“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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