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厨娘叽叽咯咯的笑,私下里议论的欢。
杜云峰仪表堂堂,藏起匪气,装起人来像模像样,颇有女人缘,招女人喜欢,他若是想婚娶,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都能排着队进门相亲。
何况他已经事业有成,有身份有地位,地位嘛……
周澜心里画了个问号。
杜云峰显然不是刻意来上海寻自己的,他们相遇实属偶然,那杜云峰作为国军少将,军队大员就这么出现在战争孤岛的上海。
这到底怎么回事,意味着什么呢?
有天吃晚饭的时候他问过,被杜云峰油腔滑调的转移了话题。
于是,周澜就只知道,他不想说。
杜云峰俨然活成了周家不可或缺的一口人,他对老孝顺,对小慈祥,活泼泼的一个大闲人,有礼有节地躲着洋房楼上那位走。
淑梅在周澜的陪伴下,见过杜云峰几次,杜云峰倒是刻意想躲避,避不开的时候,他不直视淑梅的眼睛,只给对方一个侧影或者背影。
他晓得自己杀气太重,不是装得笑呵呵就能藏得住,周澜和他是同一类人,并不敏感,但对于淑梅这种j-i,ng神紧绷得如同发丝的人,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断了弦。
周澜的生活已经很累很乱了,既然帮不上他,也救不了他,但至少可以不添乱。
这样的杜云峰让周澜心里暗暗吃惊。
他们一起长大的,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心里都清楚。杜云峰想要什么,斯斯文文去取是不可能的,他都是喊打喊杀,连抢带夺,怎么可能如此佛性随缘呢?
想起年前杜云峰第一次来时,还在楼上的储物间里强迫他,可转眼真转了性似的,什么都不提了,偶尔有肢体触碰,他能看到杜云峰眼中一闪而过的火花,对方却能在转瞬间就保持了合适的距离。
他不远不近,不冷不热,仿佛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人,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没有任何出格的念头。
过了立春,万物复苏,杜云峰外出了两日,周澜正有点担心他时,他却在晚饭时间赶了回来。
淑梅伤风感冒,周澜早早陪她吃了一点粥,腹中并不饥饿,但是看到杜云峰风尘仆仆的赶进家门,他转而掩好楼上的房门,一瘸一拐的下了楼。
虽然一直住在周家,他俩却很少赶上一起吃饭,原因无他,周澜一直坚持陪太太吃饭,而杜云峰就和哑叔一起吃。其实在周家老宅的时候,他就和哑叔一起吃,毕竟身份有尊卑,都是下人。但如今却是因为哑叔是家里唯一的长辈,他是作为晚辈,陪伴长辈一起用餐。
今天的晚辈多了周澜,小宝这顿饭吃得也格外开心,他总是陪爸爸梅姨一起吃,爸爸和梅姨虽然都很照顾他,把最好的给他吃,可却沉闷的很。
今天这一大桌子可不一样了,大个子杜叔叔爱说笑,哑叔一直在笑,爸爸似乎心情也不错。
他以一个孩童的角度,听着大人之间的对话,似懂非懂。
“上海并不是个太平之地,你的身份呆着这里可还方便?”周澜细嚼慢咽,筷子抵在唇齿间,斟字酌句的发问,“毕竟……这里日本人还是横行的。”
“老子打的就是横行的,”杜云峰端着饭碗,一挑眉毛,“打到他们滚出去,或者打到我打不动为止。”
“那……”周澜考虑是不是要直白问他,毕竟是军机内容,他已经不是戎装在身的人,按理说是没这个资格问的,“那你就这么呆在上海?重庆那边也放心你一直在?以你的级别……”
“别想那么多,”杜云峰打断了他,自自然然地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对方碗里,“吃菜,你看你瘦的。”
周澜顿了一下动作,盯着碗里的菜,垂目不严,夹进口中。
杜云峰低头一笑。
“等吃完饭,我有点事和你商量,”杜云峰边吃边说,随意得很,是个在家的自在摸样,“想听听你的意见。”
“好!”周澜一点头,也难怪,当着小孩子说时局动荡,谈人命关天确实不应该,不如一会关起门来讲。
小宝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得要领地问要把谁“打得滚出去”,杜云峰笑得眉眼弯弯,抬手用筷子敲他的头,“小东西,耳朵挺灵的,叔叔就是专治各种坏人,不听话的打出去。”
“是说日本人吗?”小宝眨着大眼睛问。
“不要乱讲,”周澜接过话茬,“家里的话不能到外面说,知道吗?”
小宝不清楚为什么,可还是察觉到危险,于是用力地一点头,“知道啦!”
饭后,周澜提议杜云峰跟他去阁楼的书房,杜云峰却摆摆手。
“家里人睡了,楼上说话会打扰她,”他眼神往楼梯处一瞥,“地下室谈吧?”
周澜:“地下室?”
杜云峰一点头,“地下室!”他肯定地说。
说完他径自往楼下走去。
地下室没开灯,只有楼梯间的□□壁灯的灯光转了几个弯散s,he下来,周澜跟在杜云峰身后,他腿脚不利索,最后几级台阶踩的不稳当。
昏暗中,杜云峰回手搀扶他,本来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没等周澜挣脱,杜云峰却先放开,转而攥住了他的手腕。
隔着一层衣袖,他扶稳了他。
“不急,注意脚下,”杜云峰声音低沉稳健,只听他问“灯在哪?”
周澜手里空落落的,手腕上的力气却把他扶得稳稳的。
“我没事,”他说,“灯在你右手边,往前两步。”
“等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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