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走了出去。
“少夫人,不要……”双喜一惊,忙起身追去。
李青桐置若罔闻,一心往城楼而去。
只听得此事城外战声已湮,但是却有擂鼓之声,还有一人大声叫嚣的喊声。
李青桐提起裙摆,拾级而上,城墙上正拧眉肃目的李峰张奎二人一见是李青桐,忙惊道:“少夫人,您怎么来了?!”
李青桐身后,双喜皱着眉对他们摇了摇头。
李青桐也不管他们,只抬眼往下看,这一看,当场便怔在了原地。
只见城下,一排tuō_guāng了上衣的守城俘虏跪在地下,在他们身后,骑着马的络腮胡子张狂地大笑着:“怎么!号称神勇无敌的陇西军现在竟成了缩头乌龟嘛!”
他呼呼挥舞着手中大刀,“快让你们少夫人出来!她若是再不出来,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话落,他提起手中大刀,猛地削下了排首一人的脑袋,刹那间,血注如岩浆般喷洒而出,染红了那人身前黄土。
那人的身子轰然倒塌,被削下的头颅被瓦格布挑在长刀上耍完着,刀锋之下,血滴如注。
李青桐遥望着那颗死不瞑目的年青头颅,脑中就‘嗡——’地一声,让她几欲跌倒。
她认出来了,那是昨夜刚刚报名参军守城的济善堂掌柜的儿子,她从前时常去药房的时候,还和他讨论过药理,那是个温温和和的青年,热爱医术,却在昨夜听到前线不支时挺身而出,说要和众将士一起保卫雍州城,但就在今天,在她的眼前,他被人削了脑袋,挑在长刀上戏耍……
“少夫人,别看了,我们回去吧。”双喜声音已带哭音。
李青桐充耳不闻,她死死盯着城下,指甲抠入石缝犹且不知。
“你找我作何……”
这一刻,李青桐真要佩服自己声音还能这么冷静,冷静到就像她毫不在乎一样。
李峰张奎二将欲拦,城下瓦格布已注意到了李青桐。
他毫不掩饰的贪婪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李青桐,少顷放肆大笑,“你就是刘洵的女人!”
李青桐不言,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
“哈哈哈,没想到刘协找了只母老虎,刘洵却找了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啊哈哈!”
“住口!不准你这蛮人侮辱我们夫人和少夫人!”张奎猛地拍墙,怒吼道。
“哈哈哈……”瓦格布依旧仰头大笑,“既然你就是他们的少夫人,那你下来,用你的命换他们的命。”瓦格布话落,长刀扫过一众俘虏。
张奎李峰同时大喊:“少夫人,不可!”
李青桐定定地看着瓦格布,沉声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瓦格布大笑道:“干什么?我们不过是想讨条活路,是刘洵把我们逼得鱼死网破!”他骑着马在城下绕了两圈,“刘洵在战场上狠辣,但却是个痴情种子,听说他很是宝贝你?”
李青桐迎着他淫邪的目光,依旧不言。
“你放心,我们大将不会对你作甚么,我们只是想和刘洵交换点东西。”
就在这时,一排低着头的俘虏中有人猛地抬头,高声道:“少夫人莫要信他,南蛮言而无信,我等战败被俘,死不足惜!”
说完,他竟是头一歪,嘴角流下血水。
是咬舌自尽……
李青桐看着他软软倒地的身子,瞳仁蓦地睁大,不……
“哼,倒是硬气!”瓦格布长刀一挥,又斩落一人头颅,目光阴沉地盯着城楼上的李青桐,“少夫人,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李青桐紧紧咬着牙关,就是不说话。
瓦格布冷嗤一声,长刀再挥,又是一颗头颅滚落在地。
双喜抓着李青桐的裙摆,哭声道:“少夫人,别看了,我们回去吧,回去吧……”
李青桐依旧死死盯着城下,那里已经滚落了五颗头颅,他们就像是白菜般,任人砍杀。
草芥之命,微薄如此!
瓦格布见李青桐仍是毫无动作,眼下发狠,用力挥刀,剩下俘虏皆被他腰斩,人胸腹中的五脏六腑霎时流了一地,其血腥残忍,令李峰张奎都不忍侧目。
李青桐突然间什么都听不见了,全身发冷,只有眼睛像是被定住一般,牢牢地黏在城下那些死去的冤魂之上。
他们都是陇西军中的好儿郎,都是城内爱好平和的百姓,至死,他们都牙关紧咬,没有发出一声求饶的呼喊。
瓦格布看李青桐一动不动,染得猩红的长刀遥遥一指,狂声道:“好!够心狠!我喜欢!哈哈哈!”
“少夫人……”李峰上前,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
“回去。”李青桐嘴唇掀了掀,漠然地吐出两个字。
双喜挂着泪花,忙搀扶住她微微颤抖的身子。
李青桐一级一级台阶走到城下,东方刚升起的日头把光打在她身上,她却冷得牙关打颤。
“少夫人……”双喜哭泣道。
李青桐对她摇了摇头,却是什么也没说,放开双喜的手,自己摩挲着坐在一块石头上。
“是我害了他们……”她呆呆地坐了会儿,喃喃自语道。这一说话,她才感觉到有两行清泪滑落脸颊,口中一松,腥锈一片。
“少夫人,这不是您的错……”双喜扑到她脚下哭道。
李青桐没说话,只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的时间在艰难中熬了过去。
李青桐食而无味地咀嚼着口中饭菜,节度府内总管刘福不忍道:“少夫人,您多吃点,您一定要支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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