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摆上,陈姣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看那吃饭的样子,像是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一样。
在陈姣吃东西的时候,安歌就站在一边看她。她睡衣领口很大,安歌看到了她脖子和锁骨上的伤,都是新伤。她又被打了,而且打得挺厉害。
看着陈姣吃着东西,安歌说:“吃完我带你去医院看一看。”
吃了些东西,陈姣渐渐回血,有了些力气。听了安歌的话,陈姣抬头看她。这一眼,情绪复杂,安歌没有看懂。
将最后一口油条塞进嘴里,陈姣喝了口豆浆,问安歌:“你不问问我父母的事儿,然后笑话我么?”
安歌盯着她颧骨处的伤,抿了抿唇说:“那不是朋友应该做的事情。”
陈姣的心像是一下被泡进了温水里,暖得她张了张嘴,没说话。
半晌后,陈姣才说:“我没有朋友,也不相信朋友,亲情都不能信,怎么可能去信那没有血缘关系维系的感情。”
安歌想反驳陈姣的话,可又觉得这是陈姣自己的观点,她反驳不来。她闷声不吭,过了一会儿,想起正事儿来。
“倪南说不要这条围巾,让我还给你。”安歌有些泄气,本来倪南都收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又给退了回来。
“扔了吧。”陈姣盯着围巾,她盘腿坐在沙发上,说:“送不去的真心就像狗屎一样,没什么价值,还臭。”
围巾的手感很柔软,安歌摸了两下,抬眼看着陈姣说:“能送给我么?我觉得织得挺好的,围着会很暖和。”
陈姣一愣,复而一笑,她看着围巾说:“当然暖和,这可是羊毛的毛线,我挑了好几家才买到。你想要就拿去吧,就当你扔给了自己。”
听到陈姣的话,安歌一下开心起来,她将围巾围在脖子上,围巾上还有股淡淡的薄荷香。安歌十分珍惜地围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收了起来。
安歌的出现,对于陈姣来说,是个意外中的意外。
她看着安歌高兴的样子,心里有个地方也渐渐打开。她坐正身体,望着安歌问道:“你为什么会关注我?”
正在收围巾的安歌表情一顿,她视线并没有对上陈姣。
还没等到安歌的回答,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酒瓶倒地的声音,伴随着一声“臭、婊、子”的叫声,外面的门被捶得“砰砰砰”响。
安歌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警惕地望着门外。
是个女人的声音。
陈姣一听,浑身一炸,她急忙站起来,骂了一句:“卧槽,疯女人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骂完之后,她慌忙看了安歌一眼,想也没想,一把拽住安歌,拉着她就往卧室跑。
陈姣的卧室,一如客厅那般简陋,就只有一个衣柜,还有一张铺着薄被的床。床头上散了半袋子药,还是安歌上次给她买的那些。
“你藏在柜子里,不论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陈姣声音有些抖,外面捶门的声音愈发的大了,她头皮发麻,叮嘱安歌说:“她是个疯子,无论什么声音,你都不要出来!”
说着,没等安歌说话,陈姣一下将柜子门给关上了。
然后,安歌听着陈姣一路小跑着到了门外,将门打开了。
外面的女人,在寒冷的冬季依然穿着超短裙。她头发挑染成了蓝色,画着浓妆,浑身都是刺鼻的酒味和香水味。
门一开,女人踩着细高跟,一脚踹到了给她开门的陈姣的肚子上。
陈姣只觉得自己的肚子,像是被扎进了一刀,她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腹部的钻痛感,让她浑身一震,冒了一身冷汗。
“臭、婊、子!”栾筝华眼神迷离地盯着地上的陈姣,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你他、妈家里藏男人了?这么晚不开门。”
腹部的疼痛一阵又一阵,陈姣咬着牙,盯着自己的母亲,咬牙切齿地说:“有男人你不是更高兴么?你巴不得把我卖给男人拿钱给你喝酒赌、博……”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陈姣的脸上。
脸上轰得一下,陈姣一阵耳鸣。
“走啊。”栾筝华又甩了陈姣一个巴掌,“看看你个小骚、东西,能卖多少钱!”
说话间,栾筝华一手撕扯住了陈姣的头发。陈姣头皮一疼,她“啊”得惨叫了一声,眼泪唰得下来了。
“在床上的时候跟个死尸似的,现在怎么这么能叫……”栾筝华手一用力,陈姣双手抓住她的手,被她一巴掌拍开。栾筝华又在她脚上踹了一下,冷笑道:“我看你就是欠打,打了你就会叫了。”
陈姣临出去前,只关了柜子的门,卧室的门没有关。柜子只有一块木板,隔音很差,安歌蹲在柜子里,听着外面被打的声音,像是溺水了一样,喘不上气来。
她努力咬着牙,脑海中纷乱的记忆碎片却不听她的使唤,一块块拼凑到了一起。安歌绝望地扒着柜子,身体像沉在沼泽之中,随着外面的打骂声,越来越往下沉。
“叮——”手里的手机传来了一条短信的声音。
像是被从睡梦中突然叫醒,安歌浑身一个哆嗦,打开了手机屏幕。
倪南:我打了出租车,在楼下,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在安歌快要沉入沼泽时,倪南伸出手,一把拽住了她。安歌发着抖,浑身冰凉。她给倪南发了条消息,推开柜子门跑出了陈姣的卧室。
显然,栾筝华不知道家里还有另外的一个人。她坐在沙发上,正一脚一脚地踹着已经躺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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